“你献人有功。”
短短的五字让李不言明白过来，这是因为宁贵妃才会宣她去参加宫宴，不由叹气。
她一点都不想在风雪天跑出去。
事已至此，李不言却不得不收拾打扮自己。
半个时辰后，马车从九王府离开，直奔皇宫。
梅宫。
萧成书和萧灼华已经到达，两人身边分别坐着温羽柔和慕容昭，再过一点就是萧娉婷。
李不言和萧月山并肩而入时，目光下意识的扫了眼萧娉婷，她知道坐着的是千面，索性瞄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萧月山说：“坐娉婷旁边。”
“好。”
两人落座，立时就和萧成书成了对立的面，李不言挑眉，目光落在温羽柔脸上，冲她一笑。
“温小姐近来可好？”
温羽柔：“很差。”
毫不掩饰的话让李不言愣住，正要开口，就听萧成书一声冷哼，温羽柔宛若受到惊吓，一个哆嗦后低着头不吭声。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温羽柔的问题，思及之前京城里传萧成书成亲传的沸沸扬扬，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萧灼华和慕容昭还好，熟知内情的李不言却是没看多久。
无他，温羽柔逃婚是她自己的决定，可萧月山却也在中间掺和了一手。
气氛逐渐古怪时，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皇后，贵妃娘娘驾到。”
宫中三个最大的人都到了。
各人起身行礼，皇帝带着皇后与宁贵妃从中间走过，于最上方落座。
“都免礼，各自坐下。”
“谢父皇！”
“谢皇上。”
宫宴开始，皇帝随口说了些往年的事，紧跟着又将萧成书和温羽柔叫过去叮嘱。
李不言坐在萧月山身边，看着皇帝一个个问过去，就是没喊萧月山。
“月山。”
“嗯？”
和萧月山四目相对，李不言顿了顿，稍顿片刻后伸手握住萧月山的手。
没说话，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萧月山微微勾起唇角，就在这时，皇帝喊到了他。
李不言适时松手，目光着萧月山到皇帝面前，她笑着垂下眼眸。
“其他人都没什么，就你事情多，怎么样？新的九王妃可以选好了？”
新的九王妃？
李不言的脸色瞬间大变，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说李不言，就是萧月山这时也没了声音。
“父皇，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何来的新九王妃？”
“自然是重新挑选的。”
萧月山被气到，脸上却没显现什么，而是耐心地问：“儿臣从未选过什么新的王妃。”
“你当然没选过，朕帮你选的。”
李不言：“……”
合着以前不管，现在开始出手干预了？
萧月山眉头紧皱，不顾礼仪的和皇帝直视：“父皇，不管您选了谁，儿臣都不会应下。”
这话说的皇帝面露不悦：“难道朕选的人还配不上你？”
“儿臣并无此意，只是儿臣已心有所属，还请父皇将这件事给推掉。”
“心有所属？”皇帝冷哼一声，目光直指李不言，“你当朕不知这个所属是谁？李不言你到前方来。”
李不言的手一紧，面上若无其事的起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
“谢皇上。”
李不言拽着裙子起身，刚站稳就听皇帝质问：“你可喜欢老九？”
“喜欢。”李不言毫不避讳地与皇帝直视，“不仅喜欢，还要与月山白头偕老。”
话尾的四个字落下，周遭一片寂静，明里暗里的目光全都盯着皇帝，试图从皇帝的脸上找到一些情绪变化。
但可惜的是，他们失望了。
皇帝的脸色一直似笑非笑，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可作为被看的人，李不言却察觉到很大的敌意与不满，思及自己现下的状况，李不言想，她找到了原因。
这是知道萧月山不会照着他的做，所以先做了一个铺垫。
可就算是这样，李不言也不会退让，她的人就是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拆开他们。
李不言和萧月山的态度在一瞬间变掉，周遭的人虽觉古怪，但想到之前皇帝的话，各个都没说话。
宁贵妃叹口气：“皇上，先前不是说了要重新下聘吗？怎么突然又来个新的九王妃？”
“朕觉着，她的身份配不上老九。”
李不言垂眼，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的指甲掐进了大腿的肉中，皇帝这句配不上说的可真好。
呵！
萧月山伸手，触碰到李不言的手背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交叉握住。
皇帝和宁贵妃的对话还在继续，皇后冷眼旁观着，眸中不时闪过些微深思。
“罢了，不说这事，你二人回去吧。”
说的时间变久，皇帝不悦地结束话题，李不言被萧月山扶起，走动间，刚刚被掐的地方疼痛感极重。
纵使李不言刻意隐藏，也没能挡住萧月山的视线，落座后询问立刻传来。
“你的腿怎么了？”
李不言侧目，轻轻摇头说：“没什么。”
萧月山眼底神色一暗，他不信这句话。
“别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李不言还是摇头，坚持着自己没事，眼见他神色渐沉，李不言搭上他的手背，低声说——
“真的没什么，吃点东西吧，你也该饿了。”
话题在李不言的言语中岔开，萧月山看似被说开，但其实心中早已记下。
等回府再慢慢说。
之后的宫宴没有谁是放松的，皇帝不时抛来的询问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根本不敢有片刻的走神。
宫外雪花飞扬，阵阵寒风裹挟着吹来，连在内殿都听得一清二楚。
“外间天寒地冻，准你们今晚留宿在此。”
“谢父皇。”
从梅宫离开，李不言走在萧月山身后，前方依次是萧成书和萧灼华等人。
“在想什么？”
旁边传来的询问惹得李不言侧目，见是萧月山，微微弯了眉眼。
“在想我们是不是要留在这儿？”
“你想留吗？”萧月山不答反问。
抿嘴，李不言看他一眼。
见状，萧月山瞬间了然，凑到李不言耳边低声说：“不愿意我们就走，这宫里不留也罢。”
“但是……”
李不言犹豫地看眼前方，萧成书和萧灼华留下的话，萧月山不留未免不太好。
“没有但是，随我走。”
两人的手交握着，萧月山带着李不言往宫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