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别院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王爷,王妃娘娘,别院到了。”
李不言扶着萧月山的手从马车上走下,看着眼前的清风别院,突然想起之前来过的两次,不由弯了眉眼。
萧月山不知她在笑什么,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前两次来这里的情况。”李不言微微侧头,“都挺狼狈。”
“不会再有第三次。”
两人被迎进厅堂里,别院的管事跑过来禀报:“王爷吩咐的都已经安排好了。”
萧月山微微抬眼:“今晚不住此处。”
管事愣了下,不住?
因为惊讶,管事都抬起了头,以为是他听错。
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李不言咳了几声:“京城里还有些事,不宜在此处逗留。”
总不能说萧月山是在她的坚持下才不留宿吧?
管事没敢张望,小心地问:“不留宿的话,王爷打算留下哪些安排?”
萧月山淡然地敲着桌子:“不用安排,你直接下去吧。”
管事虽觉得奇怪,可也不敢违抗萧月山的话,弯腰行过一礼后径直离去。
随着管事离开,厅堂里很快就清空了人,最后只剩下李不言和萧月山。
寂静中,李不言开口:“不打算转转?”
萧月山摇头,冲着门外挑了挑下巴:“看外面的情况估计得下雪。”
李不言意外:“你还懂天象?”
萧月山谦虚:“稍稍懂一点罢了。”
李不言忍俊不禁:“不过是黑了一些,哪那么容易下雪啊,走吧,带我在周围转转,我还挺好奇这边的情景。”
李不言开了口,萧月山自然是应允,只是离开别院前,他特意拿了一把伞。
“以防万一。”
看他几眼,李不言没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李不言望着天上簌簌落下的雪陷入沉默。
真下雪了。
伞打开,撑在两人头顶,挡住了上方的雪,却挡不住裹挟着雪飘来的寒风。
李不言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开口问:“我们要赶紧回京城吗?”
雪不大还好,一旦大了,他们就得被困在这里了。
萧月山也想到了这点,稍微思索后,让跟来的护卫去别院找马车。
“要快。”
“是!”
随着萧月山的命令落下,两个护卫快速离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时乘坐的马车就转了回来。
彼时李不言被冻得不轻,裹着身上的斗篷就往马车上跑。
萧月山跟在后面,看到她的模样颇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晓她怕冷,索性拿着伞在后面给她挡风。
马车进了京城时,天上的雪陡然变大,李不言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紧了紧斗篷。
虽然没在风中被吹,可听到那声音也觉得冷。
萧月山扫了一眼,直接将身上的斗篷让给李不言:“再披一层。”
话音刚落,外面车夫的提醒就传进了马车。
“王府到了。”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李不言和萧月山从京城内外转了一大圈。
回到房间,李不言缩在软榻上,腿上盖了一床被褥,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她忍不住搓了搓手:“今天下雪,这是生怕冻不伤人啊。”
思及皇宫里的安排,李不言突然发笑,得到萧月山一个奇怪的眼神。
“在想什么?”
“想宫里中午的安排。”
原先还好,现在陡然下了雪,这么冷的天估计一群人受不了。
带着笑意的话落下,萧月山也跟着笑了:“也算是一个吉兆。”
这种吉兆估计很多人都不喜欢。
李不言将被褥拉到自己小腹上,因为屋中的暖和,她很快就升起一股睡意。
萧月山察觉到立刻压低了声音,等李不言睡着后动作极轻的离开。
“王爷。”
孟林正等在门外,见他出来,立刻举着伞迎过来。
“宫里现状如何?”
“还算稳定。”
“可有出事?”
“半个时辰前还没有。”
萧月山的目光落在前方,雪被风裹挟着落下,宛若刀子一般的割在脸上。
过了半个时辰后的皇宫,线下又是什么情景?
“去书房。”
“是。”
……
傍晚,李不言在熟睡中被唤醒,看着千杯近在咫尺的脸,她动了动脖子。
“怎么那么黑?”
“雪停了,如今又是傍晚,自然黑。”千杯往后退了两步,从一边的床榻上拿起斗篷,“王妃娘娘该起身随王爷一同进宫了。”
李不言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我又不是九王妃,进什么宫?”
千杯被她这话说的无奈:“王妃娘娘,谁都知道您恢复身份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就不知道。”翻身坐起,李不言仰头望着千杯,“宫宴乏味的紧,我一点都不想去。”
话音刚落,就听另一道男声传来:“再乏味也是宫宴,忍忍就好。”
李不言循声望去,见是萧月山回转,不由挑眉:“我现在又不是九王妃,为何要忍?”
名正言顺的理由,她不是九王妃了。
萧月山摸着下巴沉思,坐在床榻边和李不言对视:“我若说,一会儿会有圣旨过来宣你入宫,你信吗?”
李不言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紧跟着又眯起眼睛,狐疑的打量萧月山。
“你是知道什么吧?”
萧月山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只要开口就肯定是有把握的。
片刻后,李不言跟着萧月山到了前院。
“李不言接旨——”
属于太监尖利的声音拖长了,李不言不适的皱起眉头,这声音可真尖,难听还在其次,关键是让人难受。
一通圣旨宣下来,李不言没听到一点内容,谢恩后,她拿着圣旨没有做声。
萧月山一抬手,千杯会意的引走宣旨的太监。
“没听懂?”
听到询问的李不言抬头,对上萧月山的眼睛后微微摇头:“不是没听懂。”
顿了顿,她继续说:“是根本没听。”
萧月山:“……”
一阵默然后,他按住李不言的头,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
“也就你敢了。”
李不言拍开他的手:“那声音太难听了,让我耳朵疼。”
说着,李不言抬手揉了揉耳朵。
萧月山见状,立刻拿过圣旨扔给一侧的孟林,替李不言揉耳朵,温声问道:“现在如何?”
“现在好多了,对了,那圣旨里说的什么?”
“让你入宫参加今晚的宫宴。”
李不言绕过萧月山,倒退着走:“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