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和皇帝交握的手，惠妃突然抽出手，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皇上可别那么说，姐姐都生气了。”
皇后心中一惊，等反应过来皇帝已经转身，她没绷住的神色被皇帝看的一清二楚。
两相对视，皇后下意识的移开视线：“皇上，臣妾没有生气。”
“欲盖弥彰。”皇帝扔下四个字，握着惠妃的手离开，“你这心啊，大了。”
自从萧成书成了太子，皇帝对皇后的不满一日大过一日。
“皇上，就这么离开，姐姐她……”
踉跄的跟上皇帝，惠妃故意提起皇后，话没说完就被皇帝阻住。
“不要提她。”
皇帝眼中闪过愠怒，得的越多就越张狂，那皇后迟早得爬他头上去。
看出皇帝的怒气，惠妃眼神微闪，又很快将波澜遮掩：“皇上，您其实还在为九王爷的事发愁吧？”
“没有。”
“臣妾不是姐姐，您可以说很多话，臣妾都会给您瞒着的。”惠妃故意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如果皇上觉得在宫里呆着不顺，臣妾也可以陪皇上出宫走走。”
皇帝心中的火气并未下去，可听见惠妃这个提议突然就心动了，自从南蜀出兵，皇帝也是许久没出宫。
发现皇帝意动，惠妃又加了把火：“皇上还可以顺势去九王府走一趟，如今九王爷不在，九王妃那边也需要长辈关照一二呢。”
在惠妃的言行中，皇帝终于松了口：“走，换衣裳随朕出宫。”
“是。”
惠妃跟在皇帝身边，走过一处拐角，她的手在身后摆了两下。
没过多久，一个太监冒出头，左右张望了下，往偏僻的偏殿跑去。
“已经成功，速速将消息传去……”
一片乌云被风吹来，将天上的太阳遮住，天地都暗了一些。
京城依旧平静，可这份平静下隐藏的，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暗流。
九王府。
李不言和千杯正查看着不言小铺最近的收入，刚算好账，千杯突然起身。
“什么人？”
突然的喝问让李不言微愣，紧跟着起身退到千杯身后。
就在这时，窗子外冲进一个人影，一句王妃娘娘落下，整个人便砸在地上。
李不言仔细一看，眉间闪过错愕：“千面？”
出现的人正是之前不告而别，说要前往夜行楼的千面，不同的是，此时的千面满身伤痕，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脸上更是有一道伤口横贯半张脸，
千杯惊：“她是千面？”
李不言皱眉：“先将人扶起来。”
千面的伤势看着就重，不能让她躺在地上。
千杯抿嘴，上前将人扶起，抱到窗边的软榻上。
“去请个大夫来。”
“是。”
千杯离去后，李不言的目光落在千面脸上，一句询问就在嘴里，出口的却是担忧。
“感觉如何？”
千面扯了下嘴角，面上皆是虚弱：“奴婢，奴婢感觉还行。”
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李不言突然伸手，在千面腹部的一道伤口上拍了下，千面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惨白。
李不言冷哼：“这就是你说的好？”
拍一下就疼成这样，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千面张了张嘴，默不作声的示弱，她受伤了，什么话都不说。
见着这般情形，李不言心头更气，但考虑到千面的现状，她深呼吸几次，将火气压下去。
“来人，送些热水来。”
小半个时辰后，千杯领着大夫进门，李不言将位置让开，她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给千面清洗了伤口，大夫到来正好可以查看。
一盏茶的工夫后，大夫收回检查的手：“伤口处理的还不错，我留下些伤药，你们先用着，若是不行，就去寻别的大夫吧。”
听着大夫的话，李不言微微点头，而后让千杯送人离开，再看软榻上的千面，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慢慢聊。”
千面垂眼没做声，整个人看着极为可怜。
见状，李不言也不好再说，正好千杯送大夫回转，她就让千杯将千面带走。
“带去好生安置，其他的等之后再说。”
“是。”
千杯走到软榻边，目光落下，打横直接将人抱起，这一举止触碰到了千面的伤口，让她当场就倒抽了口气。
“轻些。”
千杯皱眉：“这举止没法轻。”
若是真轻下去，她连人都抱不起来。
说完这句话，千杯就大步离开，留下正要说话的李不言，半晌沉默后叹了口气。
罢了，就让千面和千杯说吧。
被千面躺过的软榻上都是血，李不言索性唤来小厮将软榻抬出去清洗。
刚吩咐完，就见管家匆匆跑来，脸色怪异的将一块木牌捧高。
“王妃娘娘，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您见过这块木牌就知道来的是谁。”
她见过木牌就知道来的是谁？
李不言接过管家手上的木牌，几番查看后突然睁大眼睛。
“快，快将人请进厅堂。”
管家转头就跑，李不言落后一步却紧随其后。
厅堂中，看见进来的二人，李不言上前行礼：“见过皇上，见过惠妃娘娘。”
皇帝一袭便装，闻言抬了抬手：“不用多礼，今日朕是微服私访，莫要太紧绷，随细便可。”
话虽如此，可李不言也不敢真的随意，微微一笑退到侧边：“皇上请坐，来人，送些茶水点心来。”
“是。”
皇帝与惠妃落座，李不言微笑着站在侧边，等小厮将茶水点心送上退下，她才开口。
“不知皇上今日微服私访，为的是什么事？”
“近日京中传出不少流言，你听过。”
皇帝带着肯定的话语中，李不言攥紧了垂在腿边的手：“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不用紧张。”皇帝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朕今日这微服私访只是为了散心。”
稍稍抬眼，李不言对这句话有些怀疑，可面上却未显现，依旧平静的不见波澜。
皇帝轻笑着摇头，看眼旁边的惠妃：“你二人往日也是好友，聊聊吧。”
惠妃微微一笑：“往日确实是好友，不过照着现在这情形，估计也没什么可聊的了。”
李不言垂眼没有说话，惠妃就是往日的李晓蝶，在她拒绝了李晓蝶的求救后，现在自然无话可说。
“也是，身份不同，能聊的自然也就不同，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