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奔来一群人。
“咻！”
箭矢划过风雪，直直戳在黑衣人脖颈上，带起的冲劲推人向后。
“不言。”萧月山翻身下马，“全部拿下！”
“是。”
轰然应诺声中，原先千杯和孟林被逼的不停后退的局面被翻转，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就被全部拿下。
李不言被萧月山抱住，一双眼被大手遮住，竟是除了听声音，一点景象都看不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不言觉得疼痛更厉害。
“月山，好疼。”
萧月山眼神微暗：“忍一下，我抱你回去。”
将李不言打横抱起，萧月山按住她的头，力求不让李不言看见周遭的情景。
回到山坳里，李不言被萧月山放进被褥里，千杯在之后送来伤药。
“王爷，这是伤药。”
萧月山看了眼没接过，而是起身说：“你给她上药，我出去一下。”
李不言抬头：“你要去作甚？”
“见几个人。”
萧月山说的平静，李不言也拿不准他的心思，又因疼痛很快就将思绪按下，让千杯给自己处理伤口。
“你先去吧。”
“嗯。”
萧月山深深地看眼李不言，转身离去。
门打开又关上，很快就将风雪给阻拦在外。
李不言盯着看了片刻，突然心头一动，萧月山是去审问刺客了。
“千杯。”
“在。”
李不言看着千杯，思绪转过几番，被胳膊上的疼痛唤回：“先把我伤口处理好。”
“好。”
另一边，离开的萧月山直奔一处小屋，刚靠近就有人迎出。
“王爷，那几个人嘴很硬。”
“没一个说的？”
“没有。”
萧月山阴沉着脸走入，屋里悬着几根麻绳，每隔一段距离就绑着一个黑衣人。
这个时候每个黑衣人身上均是满身鲜血，被拷打出的伤口十分狰狞。
萧月山面无表情的坐下，冷冽的眼神落下。
“本王的王妃前脚出城，你们后脚就跟上了吧？能做到这点的，现今京城没几人，是谁呢？皇后？封家？又或者，萧成书？”
黑衣人的脸色十分平静，纵使面临死亡也没有任何变化，然而这份平静却在萧月山一个个爆出人名后，有了细微变化。
“你不用猜。”一个黑衣人开口，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九王爷既能养兵，还不知死士么？”
“死士本王自然知晓，不过死士可不会开口。”
萧月山眼底泛起嘲讽，审问最怕的不是问不出东西，而是被问的人一言不发。
但凡开了口，这突破点就有了。
手指在扶手上轻敲，萧月山微抬下巴：“打！”
敢伤他的人，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都会让其脱下一层皮。
“是！”
沾了盐水的鞭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沉默维持了半个时辰，最终化为乌有。
“别打了！”后方一个黑衣人开口，哑着嗓子说，“我们的主子是封家人。”
“哦？”萧月山笑的嘲讽，“继续。”
“啪，啪……”
又是一阵鞭挞，承受不住的黑衣人终于开口求饶，说出了另一个名字。
“是二王爷，我们的主子是二王爷……”
然而彼时黑衣人已经昏了大半，萧月山目光落在开口那个人的脸上。
静默蔓延着，许久后，最后一个清醒的黑衣人也陷入昏迷。
“王爷，这话可信吗？”
“不算可惜，但也能信。”
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萧月山起身离去，却在进入李不言房间前停住脚步，一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待洗净了手，又换一身衣裳才进了李不言的房间。
“伤口处理好了吗？”
千杯正在一盆热水中拧着帕子，闻言答道：“已经处理好了。”
萧月山颔首，摆手让她下去。
很快屋中就只剩李不言和萧月山，短暂的寂静后，萧月山走上到床榻边。
“今晚是我的疏忽。”
李不言眨眨眼，被处理过的右胳膊放在被褥上，听着弯了眉眼。
“不算是你的疏忽，只能说背后之人太过狡诈。”
谁也没想到蜂拥而来的刺客会是奔着李不言的，毕竟按照常理，萧月山才该是这群人的目标。
“不用多想。”
李不言朝萧月山伸出手，在两人的手交握后微微用了力气。
“有心算无心。谁都避免不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萧月山还是难以释怀，不过他面上并没表现出来，而是在床榻边坐下，将李不言的手塞进被褥，又给她掖了下。
“睡吧，天一亮我们就回京。”
此地没有大夫，还是得回京让人看看。
李不言微微点头，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唯有萧月山还坐在床边，看了整整一夜。
屋外风声大作，却在快天明前时陡然消失，到了天明，连那下了一夜的雪都停了。
李不言裹着身上的斗篷，站在屋子门口远眺，风雪席卷一夜，天地都被笼罩上了白色。
“上马车。”
提醒从身后传来，李不言笑着回头：“我知道的。”
萧月山面露无奈：“我看你是不知道。”
伸手将斗篷理顺，他抬手敲了下李不言的眉心，低声说：“等回京就让太医瞧瞧。”
太医？
李不言心中微动，和萧月山视线对上，莫名想到什么，又闭嘴不言。
马车从山坳离开，很快就到了京城。
九王府前，萧月山直接让人打开正门，巨大的动静惹来明里暗里一片的觊觎目光。
半个时辰后，一封奏折被递进皇宫，紧跟着太医院的太医就到了九王府。
此景一出，京城里注意到的人立时就把消息散开，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九王爷被刺客刺杀的事。
茶楼里一群书生聚在一起议论。
“听说去了八个太医啊，这得伤到什么程度啊？要说这九王府今年也是够多灾的，不停出事受伤。”
“哎，你们说是不是风水受了影响啊？以前可没见九王府那么多事啊。”
“风水影响？该不会是九王妃吧？听说有些女子生辰不好，天生那什么。”
话到这里，聚在一起的人互相对视，一哄而散。
“不说了不说了，这雪天太冷了，回家窝着。”
“就是就是……”
种种议论中，有关九王妃李不言命硬的说法甚嚣尘上，连带着李家也受到影响。
这件事传到李不言耳中时已经是两天后，李夫人找上了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