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各家铺子都已出了新品,不少客人还寻到小铺问了。”
秋竹面露无奈,她和夏实均是负责相关事宜的人,可对于年关新品这种层次不熟,自然不敢出手。
李不言听的无奈:“你二人的水平其实不差了。”
如今只有三家小铺,她才能全部拿下,可时间久了,她一人也忙不过来。
“这样吧,你二人都去画个稿子,部位随你们定,最后送给我做定夺,如何?”
秋竹和夏实互相对望,同时点头说:“没问题。”
看着两人,李不言神色里带了几分凝重:“这次算是一次考验,若做的好了,我就将之后的铺子首饰交于你二人负责,切记要仔细,明白吗?”
“明白!”
秋竹和夏实的激动溢于言表,李不言瞧着笑笑,也不多说,直接摆手让两人离去。
这个时候,秋竹和夏实估计也没心思逗留。
果不其然,李不言的话音一落,两人就行礼说告退。
目送着两人离去,李不言撑着扶手起身,思及皇后今日的话,索性动手准备起宫中的首饰。
本就是做过一回的,再做第二回简直熟练得很。
到了晚间萧月山回转,给了李不言一个信封:“李府来的。”
短短四字让李不言神色微僵,纵使不高兴,可也还是压着情绪打开了。
信封里一张巴掌大的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速回李家,李守城留。”
李不言抓着纸张的手一紧,这竟然是李守城送来的。
萧月山看出她的异常,伸手拿过纸张,瞥见内容后冷哼一声:“明日我陪你。”
李守城这时催人,分明是另有所图。
听到这话,李不言心神稍稍松了些,思索一下,她决定不留在李家。
“让孟管事帮我寻个院子,我要搬出李家。”
“寻什么院子?”萧月山面上闪过不赞同,“直接回王府。”
他可不愿自己的王妃在外周折。
李不言无奈,拍着桌子强调:“你忘了我为何会搬出王府?”
京城里传的那么厉害,连皇宫那般都提了意见,萧月山是糊涂了不成?
“若非李宿雨乱来,你早已重回王府。”
萧月山也跟着强调,他可是说过提前提亲的,若照着走,李不言早回了王府。
“你……”
李不言语塞,想想情况也确实如萧月山说的一样,可外人不知,京城的百姓不知啊。
思来想去,她压住萧月山的肩膀:“不许乱来,我可是要光明正大进九王府,而且还得让京城里的人哑口无言。”
握住她的手,萧月山沉着脸颔首:“既然你这般想,那我就照着做。”
定定地望了他片刻,李不言缓缓抽出手:“用膳。”
一顿晚膳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临睡前李不言还在想着萧月山。
她总觉得,萧月山要折腾什么。
思索间睡意袭来,李不言裹紧被子,很快就睡熟了。
外间星月闪烁,临到下半夜时,一片乌云突然飘来,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呜——”
风声乍起,连温度都降了下去。
第二天,李不言打着哈欠起身,收拾好后出门,直接被入目的银白给震住。
夜里,又下雪了。
几个小厮正在忙着铲雪,余光瞥见李不言立刻要过来行礼。
“不用过来,忙你们的事就行。”李不言迅速阻止,见几人面露犹豫微微一笑,“天寒地冻的,快些铲完就回屋吧。”
这场雪下的很突兀,颇有种要打的人触手不及的架势。
几个小厮互相对望间,慢慢地回到原位忙着自己的事。
千杯拿着斗篷走出:“王妃娘娘,先裹斗篷吧,莫要冻着自己。”
“嗯。”
斗篷上身,李不言拉紧两边,正要开口,瞥见了院门口大步走来的萧月山,不由绽出笑容。
“月山。”
萧月山踏着雪走过,快速的在李不言身边站定,上下打量后,将手中的手炉塞进李不言手中。
“该用早膳了。”
抱紧手炉,李不言问:“去厅堂么?”
“嗯。”
早膳用到一半,孟林进了厅堂禀报:“马车已经备好,拜帖也已送去。”
萧月山将手上的包子夹到李不言碗中,闻言连个眼神也没甩过去:“放个炭盆过去,注意别灭了。”
李不言怕冷,偏偏今天还落了雪,可得将马车仔细收拾好。
孟林领命退下。
李不言看眼萧月山,轻声说:“其实马车里也没那么冷。”
萧月山笑笑,又给她夹了一个包子,催着李不言将前面的一个吃掉。
“身子不好自然得当心,更何况炭盆只是小事。”
小事,是不用关注的。
李不言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里升起一股熨帖,脸上的笑都带了些微说不出的甜蜜。
早膳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萧月山将身上的斗篷搭在李不言的腿上,靠在车壁上微微闭眼。
到了这时,李不言才发现他的疲倦,不由问道:“你昨夜没睡?”
“睡了。”
李不言伸手,在萧月山的视线里摸了摸他的眼下,皱眉说:“你的眼眶都黑了。”
萧月山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两人的手撞在一起,萧月山眉心微皱,两手合起将李不言的手拢在中间。
“怎么那么凉?”
李不言要说的话被萧月山这一句询问问的消失,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萧月山让她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马车在两人的交谈中停下,车夫的提醒从外传进:“王爷,王妃娘娘,李府到了。”
萧月山和李不言同时往马车外看去,几瞬后两人分开,若无其事的披上斗篷走下马车。
李家的人早已得到消息,这时正等在门口,为首的赫然是李守城和李夫人。
李不言落地,一双眼直接锁定落在最后方的李宿雨,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
萧月山也看见了李宿雨,直接说:“无关人还是远些的好。”
李守城面露沧桑:“王爷,能给臣一个面子么?”
大半年下来,原先位极人臣的李守城也没了风光和张扬,只余下满脸的疲倦。
萧月山毫不客气的打击:“你有面子可言?”
李守城僵硬一瞬,难堪地说:“王爷,臣好歹也是不言的父亲。”
“你若不是,今日的李家早就没了。”
戾气与杀意弥漫,李守城攥紧拳头,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