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山的回答模棱两可，李不言眉头皱的更紧：“什么意思？”
“上水阁挂的是千蛛娘子的名，外人都道是她的产业，但其实背后还有个人。”萧月山说起上水阁背后的人，眼里闪过一道暗芒，“那是个，挺难缠的人。”
李不言的询问脱口而出：“是谁？”
“萧成书。”
这是个十分难缠的人好吗？
李不言嘴角一抽，她真没想到上水阁背后的人是萧成书，再思及皇城里对千蛛娘子的赞叹，她摸了摸下巴，这事想着莫名挺有意思的。
“你……”和萧月山对上眼，李不言抿了下嘴唇，提起上水阁的那个少女，“你动萧成书的人，他不会动气？”
“无妨。”萧月山漫不经心地说，“不动千蛛，他不会有反应。”
只是他们，日后与那千蛛应该也没好关系。
目光落在李不言脸上，他眼神微暗：“日后你若是和那千蛛对上也不用忌惮。”
同行是冤家，萧月山担心李不言会为了九王府示弱，他的人怎能示弱？
看出他的担心，李不言“噗嗤”一声笑了：“你在想什么？我看着……哪里像是会忍让的人？”
尊敬是有前因的，若那千蛛娘子生性不行，便是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探身端起装点心的盘子送到萧月山眼前，李不言说：“吃一块吧，这点心味道还挺不错的。”
萧月山没说话，但已经伸手拿了块点心。
吃了几块，李不言想起九王府最近的伙食，忍不住问：“九王府最近银钱不紧吧？”
“当然不紧。”吃完点心，萧月山抬眼，“你要用？”
连连摇头，李不言说：“我就是看王府这些日子的伙食好。”
萧月山神情微变，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九王府，从不缺银钱。”
他态度太凝重，李不言受他影响也端正了些，但心里还是不信的。
某人的俸禄能有多少？四处散散估计都不够。
唔，她得快些将铺子开了，先找个模特吧，最好是身份不差，又能宫里宫外走动的。
思来想去，李不言决定了人选。
次日清晨，她找到萧月山说了来意。
“你要进宫？”萧月山神色微怔，“你进宫作甚？”
“我想去找十三公主。”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李不言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萧月山起初还听着，到了后来就苦笑，出声提醒：“她被禁足半年。”
“……”
默然中，李不言忍不住拍了下脑门，她只顾着想萧娉婷适合，却忘了这位被萧月山拉去御书房告状，得了个半年的禁闭。
“除了她，皇城里还有谁能适合？”喃喃说出心中的疑问，李不言眉头紧皱起来。
真是个难题！
萧月山也考虑了一番，最终给李不言做了决定。
“你拿几套最近新做的首饰进宫，我看看父皇那里能不能松口。”
“也，只能这样了。”
做好决定，李不言去挑选首饰，最后选了三套，分别是秋月、白霜以及月下牡丹，用好看的盒子装好，她就随着萧月山进宫了。
“十三公主绝对会喜欢这三套首饰的。”
“你的眼光都好。”
“……”
马车远去，吹散两人的声音，只留行人走过，再无痕迹。
“哼！刚刚那是九王府的马车吧？”
“回王爷，确实是。”
茶楼的二楼，萧成书扫了眼远去的马车，冷哼道：“定是又进宫献殷勤去了。”
旁边青蓝长衫的男子端坐，手中捏着把扇子，闻言嘴角一勾：“九王爷很鲁莽。”
“越鲁莽我越高兴，父皇的生辰还有两月，快些将礼物备好，本王这次定要压他一头！”
“阿嚏！”
皇宫门口，李不言扶着萧月山的手刚站定，就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对上后者惊讶的目光，她不由捂住嘴巴。
“那什么，估计是有人想我了。”
萧月山默然，片刻眼底闪过笑意，宠溺地说：“好。”
转头却想，等回府了就找大夫来瞧瞧，可不能生病了。
李不言并不知他的想法，见萧月山扭过头去就放松了些，打喷嚏是很正常的事，可她对上萧月山，就是莫名觉得尴尬。
下次绝不让他看到自己出糗的模样！
在心里暗暗做下决定，李不言从车夫手里接过三个盒子，这次进宫她没带婢女，所以这东西就只能自己拿着。
“我们直接去十三公主那里？”
“嗯。”萧月山走在前方，余光瞥见她手里拿的盒子，伸手接过，“等去过十三的宫里，我再带去你见母妃。”
萧月山的母妃？
李不言的步子瞬间慢下来：“你，你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啊？”
既没有打扮自己，也没有带好礼物，怎么就能去见人呢？这也太突然了！
想来想去，她直接站定，和萧月山打商量：“要不我们改天再去？”
“新嫁的王妃，按照规矩是要进宫给皇后与贵妃请安的。”萧月山无奈，要不是他二人成亲的路子有差错，哪有李不言在外乱溜达的事？
说到这个，李不言摸了摸鼻子：“那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来……”
就是那么久，她都没和萧月山的母妃见过一面，记得没错的话，那位好像是宁贵妃？
“不用担心。”替李不言理好鬓边的散发，萧月山安抚说：“母妃不在意这些礼。”
“可皇后会介意。”
那可是萧成书的母后，按照二王爷的性子，指不定在皇后面前怎么埋汰她。
需知之前的二王妃，定的可是她！
麻烦，好麻烦。
“不用担心。”
头上忽而落下只手，李不言抬眼，直接望进了萧月山的眼里，才起的烦躁瞬间平复。
“你手往哪儿放呢？”
眼一瞪，李不言去拍萧月山的手，快碰到时，倏然成了拿，“没规矩。”
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李不言越过萧月山往前，走了没几步，后方传来提醒——
“你走过了。”
默不作声地扭头，她“哦”了一声，在萧月山指了指右后方的拱门后，慢悠悠地走过去。
错了又怎样？回头就是。
落在原地的萧月山笑着摇头，扬声道：“你可慢些走。”
据他所说，萧娉婷的寝宫就在宁贵妃旁边，因为中间隔着荷花池，所以才显得有些远。
两人说话时，一个湖出现在眼前，李不言正要问是不是这里，斜后方传来句询问。
“九王爷？”
谁啊？
李不言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满脸惊喜的女子站在后方，她身着藏青色宫装，头戴一朵紫色绢花，女子嫣然一笑，双眼直直地盯着萧月山。
“奴婢在后面瞧着像就出声了，王爷怎得这个时辰进宫啊？还有这位，莫不就是九王妃？”
李不言眼睛一转，这个女子看似在询问萧月山，可那眼神却黏在她身上。
是，审视么？这位和那府中的军医一样来者不善啊。
想法升起，她微微勾起嘴角，正要招呼，旁边萧月山低声提醒：“这位是母妃身边的怜虹姑娘，你唤声怜虹便可。”
脸红？
李不言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两个字，很快就被她按下去，轻笑道：“怜虹姑娘好，我正是九王妃。”
说话时她盯着脸红，“九王妃”三字落下，李不言看到了怜虹难看的神色。
很好，这怜虹还真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