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李不言笑着打招呼，“真凑巧，你也来朱雀大街啊？”
萧灼华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不是凑巧，本王就是来找你的，胡老三，出来！”
胡老三从人群里挤出，很不甘心地看眼李不言，低头说：“先前找麻烦是我的错，还请九王妃见谅。”
哦——
这是来找她道歉的，只是这眼神里很不甘心啊。
眯了眯眼，李不言摸了摸下巴：“我要是不见谅呢？”
胡老三抬头，询问脱口而出：“凭什么？”
“凭什么？”重复着他的话，李不言挤出抹假笑，转头示意萧灼华，“这里那么多人，三王爷应该不是来让人围观的吧？”
萧灼华环顾一圈：“换地方。”
三王爷开口，在场没人敢反驳，李不言跟了几步，突然回头：“哎，你也跟上啊。”
李宿雨正打算偷偷离开，被这么一喊，直接顿在原地。
“我，我去做什么？”
“你可是我妹妹啊。”李不言理直气壮，“当然得陪着我！”
李宿雨张口结舌，一句“才不是”卡在嘴里，被萧灼华眼神扫过，顿时什么声都没了。
出了朱雀大街，往右走数十步，一个茶楼建在那拐角处，几人上了二楼，伙计送他们进了包间就离开。
没了外人，萧灼华神色蓦地沉下，冰冷的气势散开，使得包间里一片冷寂。
“三哥那么大脾气做什么？”
打破冷寂氛围，李不言笑眯眯的找了个椅子坐下，“难得能坐下，不好好聊聊，岂不是浪费了这个机会？”
“本王可不觉得这是浪费机会。”
“哈哈哈，是，三哥说的是，那么三哥，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吧，胡老三几次三番地找我麻烦，其他不说，单单就是他耽误的时间，就让我损失了不少。”
“这点，三哥如何说？”
萧灼华皱眉：“你耽误了什么时间？”
“他接连几次阻止我摆摊，那就是我被耽误的时间。”
和萧灼华对视，李不言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三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跟你客气，每次摆摊，我的收入起码在一百两左右，不说其他的，单单就是被毁掉的几次，总该给我个交代吧？”
亲戚是亲戚，可银钱面前也得仔细算。
往后一靠，她眨眨眼，将话题转交给萧灼华。
片刻的寂静后，萧灼华轻敲了两下桌面：“你的意思是……”
“赔我收益！”
李不言理直气壮。
萧灼华默然，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大笑：“你还记得面前的是谁？”
这话指代他自己。
“当然知道，当朝三王爷，九王爷一母同胞的兄弟，萧灼华。”
报出一连串的前缀，李不言单手托住下巴，故意反问：“难道三哥还记不住自己的身份？”
萧灼华被她噎了下：“你少搬弄口舌，胡老三在这儿，你原谅与否跟本王无关。”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紧闭的包间门被踹开，萧月山神色难看地站在外面。
“萧灼华，谁准你背地里接触我的王妃？”
一句话，满包间寂静。
李不言擦了擦脸，对萧月山的到来极其意外：“你，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就该遭罪了。”萧月山没好气地回了句，几步上前挡在李不言和萧灼华中间，“你若有事大可去九王府，再有下次，我定和你没完。”
萧灼华嗤了声：“你的没完就是收拾一个上水阁的小丫头？”
上水阁的小丫头？
李不言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萧灼华的意思。
“你收拾昨天那人了？”
“她对你不敬，该收拾。”
对着萧月山，李不言沉默了片刻，嘴角逐渐扬起弧度：“你这话说的……”
心里知道这样不对，可萧月山对她的在乎还是让李不言高兴。
“下次不能这样了。”
眉眼带笑，萧月山说：“好。”
萧灼华瞧着他们两人的样子觉得牙疼：“少在我面前装这样子，恶心。”
“三哥不看就是了。”李不言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对萧灼华恼怒的眼神视而不见，“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
“你说什么？”萧灼华瞪眼。
她说的有什么问题？
李不言颇为奇怪地看他一眼，转而问萧月山：“我的话很难懂吗？”
萧月山神色不变地说：“他蠢。”
“哦，这样啊。”
两人的话惹得萧灼华大怒，可偏偏又拿两人没办法，一个亲弟，一个弟媳，他也就自己生自己的气。
和萧月山一唱一和的说了几句，李不言见好就收，重提补偿的事。
“我要的也不多，按照每天的收入，就马马虎虎给个一千两吧。”
“多少？”萧灼华挖了挖耳朵，倏地看向萧月山，嘲讽道，“这就是你的王妃？”
张口就要一千两，干脆明了的去打劫算了，街上那么多人，拦几天就能被打死了。
“三哥这话说的，整个皇城都知道我是九王妃了。”
萧灼华冷冷地扫她一眼：“哼！”
“哎？三哥这就走了？赔偿怎么说啊？”
见他远去，李不言故意放大声音说了两句，然后转头就戳萧月山的胳膊。
“你怎么过来了？”
话题重回，萧月山沉默片刻：“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人，无痕，出来。”
包间的门外走进一人，恭敬的向两人行礼：“属下无痕见过王妃娘娘。”
“呵，呵呵……”
干笑几声，李不言看眼无痕，又看眼萧月山，想来想去就是不知该说什么。
在她身边安排人，萧月山这是有多不放心她？不对，这个无痕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
疑问升起，李不言直接问了出来。
“你没换地方前。”摸摸鼻子，萧月山说话的声音很小。
“……你行。”
她换地方就是因为胡老三找麻烦，当时她还忌惮，要知道身边有个……
不知不觉的，李不言脸上多了抹纠结。
她在纠结什么？
萧月山扫过李不言，被她变换的脸色弄到无奈，想到先前的胡老三，他解释说：“胡老三没有真的动手，所以无痕才没出现。”
也因此，你不用再纠结这件事了。
没有多说，李不言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我还没那么小肚鸡肠。”
开始确实介意，可对上萧月山紧张的模样，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她笑笑，正要说话，门外突然再次传来声冷哼，包间里的几人望去，就见萧灼华去而复返。
对上几双询问眼神，萧灼华再次冷哼：“赔偿是别想了，本王大度给你们点提醒，小心千蛛娘子。”
不是上水阁，而是千蛛娘子。
深深地望眼李不言，萧灼华甩袖离开。
这次，他没有再回转。
回到九王府，婢女送上点心，李不言捏了块在手里，思索间眉头紧皱。
三王爷那句提醒是什么意思？
当时萧灼华说完话，连萧月山都没明白情况，因着气氛略有僵硬，她就提议先回王府。
只是话听在耳朵里，难免就多几分计较。
正想着，萧月山从外走入，一看她神色就明白了。
“在想三哥的话？”
李不言点头，说出自己的疑问：“上水阁，是千蛛娘子的吧？”
她的产业，为何萧灼华提的却偏偏是人？
“是，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