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萧月山引着李不言下马车，抬头往前，赫然是“上水阁”三字。
“这是……”
萧月山答：“千蛛娘子的铺子。”
千蛛娘子的？
李不言眼睛一亮，这位千蛛娘子她可是听过无数次名字了。
“走。”
萧月山挑的这个开头，太让她满意了。
一进门就有少女过来：“两位可是来看千蛛娘子新出的首饰？”
千蛛娘子出了新首饰？
李不言好奇，立刻就摆手让少女带她过去，谁知才走没几步，门口又进了一行人。
“人呢？听闻千蛛娘子又出新首饰了，快带我们姐妹瞧瞧。”
李不言本没在意，谁知引着她和萧月山的少女突然转身，竟是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奔过去了。
“……”
上水阁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哎哟，您几位小姐可算是来了，走走走，楼上请……”
少女热情地招呼着，李不言双手环胸，半靠在萧月山身上：“瞧，我们被无视了。”
开始的招呼她还以为挺好，没想一转头人就露了本性，嫌贫爱富啊。
“啧啧，你这个九王爷当的怎么……”
皱起眉头，李不言望向萧月山的眼神一言难尽，前有胡老三，后有这个少女，她真怀疑萧月山九王爷的身份是假的。
萧月山：“……”
他无奈地按住李不言的头，为自己解释。
“这地方我也不来，被无视很正常。”
九王爷的名声在皇城很大，可真见过的却没几个，所以萧月山并不动气，只是瞥见李不言那质疑眼神，他还是无力。
“算了，此处不做我们生意就罢，走，换个地方。”
刚才的一群人被引去了二楼，李不言任由萧月山抓着她往外，车夫瞧见两人那么快出来还满心疑惑。
“王爷，王妃娘娘，您们这是……”
“没什么可看的东西，走吧，去别处。”
李不言三言两语的带过，马车离开上水阁时，她再次掀起车帘一角，瞥见了不少过来的马车。
萧月山瞅见情况，低声说：“估计都是奔着新首饰来的。”
放下车帘，李不言轻轻哼了声：“以后我做出新首饰，也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萧月山微怔，随后轻笑出声：“对，一定会有。”
只是今日的事，他可没打算这么过去，上水阁也该被警告下了。
遮住眼中闪烁的深思，萧月山出声让车夫停车：“让人跟着不太方便，我们自己走。”
“好。”
李不言深以为然，逛街嘛，当然是逛了才行啊。
如此，两人逛到了傍晚才回王府，李不言神情激动地冲进屋里：“去把秋竹和夏实喊来。”
“是。”
萧月山：“……”
他笑笑，转身喊了管事过来。
另一边，李不言和秋竹、夏实说了今日感受：“那些首饰虽说不算精致，但很多地方格外别致。”
闭门造车永远是要不得的，今天一圈下来，李不言得了不少灵感，此时说起来完全没有停顿。
“先将那宝石打磨一下，等等我给你示范一个配色。”
大红大绿搭配的好固然惊艳，可李不言突然想试一下其他配色了。
秋竹和夏实对望，很快就就忙了起来。
蝴蝶钗、珍珠碧玉步摇、镂空飞凤金步摇……
一个个脱离红绿配色的首饰出来，在李不言不时的指点中，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雅韵。
“真，好看！”秋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样的首饰，奴婢何时才能做出来啊？”
李不言敲了敲酸疼的后脖颈，闻言笑了：“等明日我交你们镂空，一步步来，先打好底子再说。”
铺子的事，也该提上了。
新出的首饰得了三人赞叹，李不言看下天色，发现已是下半夜，忙让秋竹和夏实退去。
“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去摆摊。”
“可是王妃娘娘，那……”秋竹欲言又止。
李不言眯眼，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会和王爷说的。”
说曹操，曹操到。
她刚提了句萧月山，萧月山就来了。
“夜深该歇息了。”
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人走入，秋竹和夏实忙行礼退下。
李不言眉眼一弯：“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萧月山接过她手里的簪子，问道：“要往哪里放？”
“有盒子。”
将盒子递过去，李不言理好首饰交给萧月山，不时开口提醒几句，很快就将首饰收拾好。
“我明天想去朱雀大街摆摊。”
萧月山会意：“我会让人去盯着。”
夜色渐深，偌大的九王府陷入寂静，唯留那随处可见的灯笼随风摇曳，透着股说不出的清冷。
次日，李不言兴冲冲地跑去朱雀大街，这次她秋竹和夏实都没带，就让冯黑跟着过去，选的还是第一次的地方。
摆放首饰时，冯黑凑到李不言面前小声地问：“娘娘啊，您今天出来摆摊，可是那胡老三被王爷解决了？”
什么叫解决啊？
瞄了眼冯黑，李不言摆了摆手：“别说的那么凶残，人应该是好的。”
到底是三王爷的人，萧月山不可能要了胡老三的命。
想着，她指了指地上：“快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冯黑缩着脖子继续收拾，没多久，二丫推着个小独木车过来，瞧见李不言很诧异。
“你竟然又来了？”
彼时冯黑收拾好，按着惯例找地方躲起来，李不言席地坐着，闻言笑了。
“怎么？这里我不能来？”
二丫噘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默然地摆放自己的东西。
随着太阳从东方升起，朱雀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二丫的摊子上又围了一大圈人，开口全是千蛛娘子的新首饰。
千蛛娘子的瑕疵首饰那么多的吗？
李不言脑海里冒出疑问，等人散去，她笑嘻嘻地凑过去：“我能看下千蛛娘子的首饰吗？”
二丫瞪大眼：“刚刚你不是一直盯着？”
忙归忙，二丫可是很注意周遭的，李不言目不转睛的样子她看的可清楚了。
“这不是，还想看的更仔细些嘛。”李不言眨眨眼，“行不？”
二丫面露纠结，眼前这个是九王妃，她给还是不给呢？
“哎呀，这不是二姐姐吗？竟然真在这里摆摊啊。”
略显尖锐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二丫的纠结，也打没了李不言的好心情，她看眼走过的李宿雨，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真臭！”
“你说谁？”李宿雨脸色大变。
“谁应说谁咯。”拍拍手，李不言起身从二丫身边走过，凑到李宿雨耳边轻声说，“装偶然太假了，直说你的幸灾乐祸，说不定我还能高看你几眼呢。”
“我可懒得特意找你，连九王府的脸面都丢的人，我都不想认识你！”
“呵呵……”
“你笑什么？成了九王妃还在外摆摊，你不嫌丢脸吗？”
李宿雨被笑出了气，出口的话顿时有些混乱。
二丫在后面来回张望，眼里的好奇溢于言表，她也好奇这个人觉不觉得丢脸呢？
“我为什么觉得丢脸？”李不言莫名其妙，“我自己赚的钱，我用的舒坦。”
“说得好！”
满是赞赏的男声传来，李不言眼一眯，这声音耳熟啊。
没等她找人，另一边的百姓已经跪下：“见过三王爷！”
三王爷萧灼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