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想法在心头闪过，李不言叹口气，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一声大喊：“不好了，出事了。”
李不言下意识看向萧月山，却见后者也是找声音出处，不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琴心公主死了。”
什么！
一群正要离开的人鸦雀无声，互相对望间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刚刚说的是琴心公主？她不是在宫里好好的么？怎么就死了？”
国公夫人的询问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可在一无所知的人面前，这话等于白问。
李不言抓住萧月山的手，神情里多了几分思索，她比在场的人想的多，直接就将两国的关系扯了出来。
琴心公主死在大楚，南蜀肯定不依不饶。
“有麻烦了。”她低声感叹。
萧月山垂头看她一眼，握在一起的手轻轻抓紧：“不用担心。”
至多也就到两国交战的地步。
然而大楚和南蜀一直在交战，无非就是今年变了些。
李不言点头，另一手也伸了过去。
在小太监的引导下，一群人再次回到梅宫，正是昏暗时，宫人们点起蜡烛与灯笼。
光将梅宫照亮，又仿佛要将各人的心思弄出来，诡异的沉默中，禁卫军头领伍峰走来。
“各位请稍安勿躁，只是做个询问。”
“伍大人，这个询问要做多久？”国公夫人率先问。
伍峰看眼国公夫人，笑着说：“不知多久，但是问过就可以走。”
问过就可以走？
人群里有意动的，更多的还是冷漠。
伍峰不过一个禁卫军头领，在场多的是当家比他身份高贵的，如此一来，当然有不愿意搭理的。
李不言看出由头，拽了下萧月山：“你觉得这事怎么说？”
“先让他问。”萧月山神色淡淡，“抓紧回去。”
思及外面的雪花，李不言赞同：“那我喊他？”
“不用，他自己会过来。”
萧月山的话刚落，李不言就看见伍峰走来，片刻后双方对上，李不言扯下嘴角。
“伍大人是打算从我们开始？”
“不知王妃娘娘愿不愿意配合？”伍峰以反问作为回答。
“愿意，怎会不愿意？”李不言做了个请的手势，“伍大人尽管问，能答的我们一定答。”
“希望不会有不能答的。”伍峰若有所指。
萧月山冷哼：“少废话。”
伍峰低头拱手：“那就得罪王爷了，入宫后两位在何处？”
李不言说是在武月宫，萧月山则答在御书房。
伍峰又问：“宫宴途中可有离开？”
“没有。”李不言摇头，又道，“月山也没离开过，这个伍大人可问问其他人。”
“那么，这今天见过琴心公主么？”
“没有，都没有。”
不论伍峰问什么，李不言都会顺带着拉上萧月山，十来个问题后，伍峰侧身：“两位可先离开了。”
李不言扯下嘴角：“多谢。”
伍峰垂眼，对此不做回应。
另一边，其他的禁卫军也开始起了询问，李不言跟着萧月山离开时，余光瞥见李夫人和李宿雨正对着一人发火。
啧，李家都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两人还不知收敛么？
心思转过，很快又被李不言压在心底。
到达宫门时，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慕容昭和萧灼华，连忙拉着萧月山。
“你刚刚看见三哥三嫂了么？”
萧月山脚步顿住，仔细回忆了下，皱眉：“没看见，宫宴一结束他们就没影了。”
李不言两手禁不住攥起：“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无痕。”
“属下在。”
无痕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下行礼。
“可见到三王爷、三王妃出来？”
无痕答：“没见过。”
李不言扭头看向宫里，没出来就说明还在宫里，可是他们会在宫宴结束后去哪里呢？
各种想法转了一圈，李不言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怎么了？”
“不用多想，三哥会护好嫂子的。”
萧月山的话让李不言松了口气，笑说：“我就是想想。”
“不用想，先回府吧。”
两人从梅宫走出来，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夜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李不言搓搓手，要是没这寒风就好了。
马车行在街道上，只留下几条车辙印子，很快就被那漫天的雪花给掩盖，再看不出痕迹。
次日天明，李不言抱着手炉躺在床上，千杯在旁给炭盆加炭，满室的寂静很快就被人声打破。
“师傅，我要做新铺子的管事。”
亭亭玉立的少女推门而入，娇艳的脸上一派自信。
来的正是慕容昭的侄女慕容枫，亦是被李不言收为徒弟的丫头。
“你怎得想做管事了？”
李不言微微撑起身子，才说一句话就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
慕容枫走到床边，认真地说：“我觉得我能做。”
“只是这样？”
觉得自己能做的人多了，可真正能做的又有几个？
李不言望着慕容枫，视线转过后，笑着说：“你也有大姑娘的样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慕容枫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宛若几岁的孩童，这段时间的精养里，慕容枫不仅长高了，连气质都有了明显变化。
起码现在的慕容枫走出去，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家小姐。
听到夸赞，慕容枫不好意思地垂眼：“也是王府的吃食好。”
说完这个，她又继续提新铺子：“师傅，我想做铺子的管事。”
李不言笑笑：“告诉我真实理由。”
真实理由？慕容枫眼神微闪，许久后蹲趴在床榻边：“师傅，我就是觉着自己在王府里太闲了。”
“太闲？”李不言不以为然，“难道你没学东西么？怎么能说闲？”
“可我觉得，我能去外面一起学……”慕容枫很认真，按着心口努力地保证。
李不言听了片刻，叹息道：“你可做好了决定？”
“嗯。”
新铺子的管事李不言还没选，不过其他方面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慕容枫想做也不是不行。
“可你没经验。”
“我可以学。”慕容枫听出李不言话中的退让，瞬间激动起来，“新铺子还没开张，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学。”
“……行，那就先去学吧，话说在前面，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这个管事你就不可能拿去，明白么？”
“明白！”
李不言和她对视，无奈摆手：“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