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的醒来让萧月山松了口气，他将手中握紧的瓷瓶放在枕头旁边。
“万一点，以目前的情况看，可还会有变化？”
万一点摇头：“变化没发生我也不确定。”
脉象毫无问题，他得仔细琢磨。
萧月山颔首：“那你今晚就在隔壁睡。”
“可以。”
一切都安排妥当，府衙里也安静下来，唯有风声不停。
直到次日晌午，一直呼啸的风才停歇，彼时李不言已经能在千杯的搀扶下走出房间，抬头看眼天上，今日天气不好，连太阳都不见踪影。
千面脸色难看的进了院子，见到李不言立刻收敛了情绪：“见过王妃娘娘。”
“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
李不言定定的看她：“你在说谎。”
“奴婢没有。”
寂静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千面低头：“蒋家姐妹被放出来了。”
“萧成书干的？”
“是。”
目光微转，李不言看向院子口，突然挑了眉头：“蒋家的两位来了。”
什么！
千面迅速回头，一眼就看到带着人浩浩荡荡过来的蒋家姐妹。
千杯皱眉：“娘娘，可要将人打出去？”
蒋家姐妹实在太嚣张。
轻轻一笑，李不言说：“不打，让她们进来。”
已经做好动手准备的千面停了脚步，退到李不言身边等着之后的发展。
蒋娴一根手指戳到李不言面前：“九王爷在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李不言往后退了一步，“蒋小姐在我这里只是耽搁时间罢了。”
“本小姐才不管什么耽搁时间，他一定在这里。”
蒋娴一改先前的张扬，视线四处扫过，忽而定在李不言后方的门。
“去你的房间等。”
一行人从身前走过，李不言嗤笑一声，没了张扬，蒋娴还是一样没脑子。
蒋曼落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着李不言。
“二小姐有话直说就是。”
“王妃娘娘，那侧妃的事，我是真不清楚。”
蒋曼提到侧妃，李不言也没了先前的温和，冷声道：“你清不清楚与我无关。”
已经定了的事，李不言可不当中觉得有谁是无辜的。
蒋曼上前一步，焦急地说：“我真的不清楚，那圣旨下的突兀，连我爷爷都……”
“九王爷！”
蒋娴的声音里满是惊喜，蒋曼的话被打断，一群人纷纷回头，就见萧月山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口。
“月山。”
李不言刚喊了个名字，从身边经过的蒋娴就撞了她一下。
“九王爷，我是蒋家蒋娴，你未来，九王爷？”
蒋娴的话还没说完，萧月山就从她身边绕过。
“没事吧？”
被萧月山抓着胳膊来回查看，李不言稍稍弯了眉眼：“我没事。”
蒋家姐妹被无视在旁，二人的脸色都显得难看。
“九王爷。”蒋娴跺脚大喊。
萧月山泛冷的目光移过去：“谁将她们放出来的？”
蒋娴倒抽口气，睁大的双眸里满是震惊：“你，你怎么能……”
她可是九王爷未来的侧妃，皇上下了圣旨明确表示过的，怎么能这样对她？
不，一定是九王爷受了狐狸精的勾引。
蒋娴对李不言怒目而视：“王爷，我是你的侧妃，在九王府没有正妃前，我才是你最该相信的人。”
萧月山脸色更加阴沉。
千面果断出声：“回王爷的话，是太子殿下。”
居然是萧成书。
萧月山眯了眼睛：“扔出去。”
既然关着人要管，那就直接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是。”
千面毫不客气的唤来在四周伺候的护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在场不相关的人扔出院子。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蒋家姐妹，则被直接扔出府衙。
行人来往的街道上，蒋家姐妹互相搀扶着稳住身子，对上四周看过来的视线，俩人都被气的涨红了脸。
“你，你个贱人，凭什么将我们赶出来。”
蒋娴暴跳如雷，一个低贱的婢女，放肆，太放肆了。
千面微微一笑：“请蒋小姐搞清楚一点，此地不是京城，更不是蒋家，在边境还是低调些做人的好。”
她顿住，在蒋娴的怒视中压了声音：“毕竟谁也保证不了，你会死在谁手里。”
你会死在手里。
蒋娴的脸色因为千面的话大变：“你……”
“姐姐。”一直缩在后方的蒋曼骤然开口，她拉了拉蒋娴的衣袖，冲千面挤出个笑容，“我姐姐就是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
千面看了她片刻，直看的蒋曼心头莫名才移开视线，意有所指地说：“你这个妹妹挺厉害。”
“什么？”
无视蒋娴的话，千面转身离去。
后院里，李不言和萧月山对坐，眼底皆是无奈：“我只是出去走两步，又没去远处。”
她只在院子里走能出什么事，可萧月山就是沉脸不说话，一副被惹怒的样子。
“王爷，王妃娘娘人已经送走了。”
千面的到来打破屋中的僵持，李不言起身：“她们没闹腾什么吧？”
“没有。”
“蒋娴换性子了？”
李不言略有些意外，竟然一点都没闹，可真不像蒋娴的性子。
“是被她妹妹给拉住的。”
听到是蒋曼的举止，李不言顿时觉得正常，身份的差距让蒋曼不会如蒋娴那般肆意，尤其是某些市场，她会更加谨慎。
不过——
李不言意外地问：“蒋娴也听了她的话？”
蒋娴可不是个会配合的人。
千面愣住，回想了下门外的情形：“听了，而且她一开口，蒋娴就没再说什么。”
当然，也有她留下一句挑拨直接离开的原因，不过原因再多，依旧遮掩不住蒋娴的举止。
眉头微微皱起，李不言扭头：“你对这个蒋曼了解么？”
一直沉默的萧月山抬眼：“蒋太傅向来低调，况且我也没时间关注他家的人。”
身为王爷，他没必要关注别人。
李不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干咳几声：“是我疏忽。”
她以为萧月山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下意识的询问。
面露无奈，萧月山拍着身边的位置：“你先过来坐下。”
站那么久，身子估计也受不住了。
笑着过去坐下，李不言瞄了眼萧月山：“你应该不再为之前的事生气了吧？”
能搭话，就说明男人火气消了。
“不气了，但……”
“下不为例。”
四目相对，李不言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