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日子还得继续。
程家人过来,杨文秀和程安安就负责照顾程怀之,哪怕他没醒,也一刻不松的守着他,程发林和程怀井也不放心,索性也在染坊那边帮忙,一有事就跑回春堂。
温玉也是两边跑,不过柯言春和许景春没让她操心,除了加糖和酒曲的过程,大家都掌控不好力度,温玉就每天晚上去一趟,其他事都不用她盯着。
温家父子或者受这事打击太大,也没再去赌坊,反而在染坊干得特别认真。
只是,面对程家人时,他们都少了许多底气。
将捉到大青虫的折子呈上后,县太爷最担心的就是程怀之,他三天两头差人来看,还时不时亲自来,更甚至将自己的俸禄都拿来做药费。
“太爷,还没消息吗?”都三天了,温玉心急得不行,嘴巴都起了一圈火泡。
县太爷也急,如果只是府城的话,三天够两个来回了,但消息要递到京城,指不定还要到官家手里,就说不准了。
他也有些着急上火。
直到第三天傍晚,温玉和杨文秀正在给程怀之灌人参汤,铁钉跌跌撞撞进来:“来……来了。”
“谁来了?”温玉懵了一瞬。
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名长襟直缀,宽袍大袖,头戴巾帽,腰束大带的男人。
看男人的打扮,定是身份地位不俗的人,但他走在老人身后,颇有几分毕恭毕敬,老人神色从容地走了进来。
县太爷更是弯腰弓背,还扶了扶官帽:“魏大夫,侯大人,这位就是程怀之。”
说着,又给温玉使眼色:“老太太,程夫人,这是京城来的魏御医和侯大人。”
温玉连忙行了一礼,杨文秀是第一次见到大人物,在接受儿子受伤后,勉强平静下来的心思,又激动起来,紧张地跟着温玉,行了一礼。
魏大夫也不摆架子,相互见礼后,就替程怀之把脉,查看舌尖颜色,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他越看,温玉的心越凉。
最后的结论和回春堂的一样。
杨文秀扑通一声跪在魏大夫面前,砰砰砰就往地上磕头,她是一位慈母,现在只担心自己家孩子的情况,没顾上周围的环境,求着魏大夫救程怀之。
“夫人,夫人先起来,魏大夫不喜人打扰。”县太爷忙说道。
温玉将杨文秀扶起来,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魏大夫,我相公什么时候才能醒?”温玉问道。
魏大夫拧眉道:“内脏肺腑都没伤到,要不了命,但外伤过重,以后能好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的造化。”
送走魏大夫和侯大人,县太爷告诉温玉,魏大夫是朝廷派来专门替程怀之治伤得,这半年,只要程怀之没好,他都得留在县城,朝廷还奖励了不少银子和人参灵芝还有珍贵药材。
程怀之养伤,确实需要很多营养品。
但温玉愁的是,魏大夫被派来县城小半年,会不会不高兴?
他一不高兴,会不会不尽心?
毕竟,也不是身居高位就是好人。
事实证明,温玉想多了,魏大夫虽然平日里神情淡,不苟言笑,但和他交谈的话,就会发现,他为人和善,有问必答,甚至还会毫无保留和温玉说很多中医领域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