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板你误会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直接把这盒子里的碎片拿走,我们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不会把这些碎片调包,换成假瓷瓶的碎片!”
“毕竟于老板你的人品,不是很值得信任呀!”
于德明脸上尽是愤恨的恼意。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既然这里面装的是一整只瓶子的碎瓷片,那我们各拿一半。”
“到时候鉴定,两边的瓷片能拼成一整只,才能证明瓷片没有被掉过包。”
于德明想了想,确实没有理由回绝徐进的提议。
更何况他笃定,这里面的瓷片就是假的,也不可能会去调包。
但被徐进当众质疑他的人品,于德明还是十分恼羞成怒。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把瓷片调包!”
徐进没有说话,胡适恰和付墨染也是一言不发,整个福泽堂陷入了沉寂。
于德明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尖叫出声,“怎么,不会被我说中了!你们真的想调包瓷片!”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付墨染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一向严肃的胡适恰,也抑制不住嘴角的冲动。
于德明看着两人,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明明被拆穿了,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最后还是扶额叹息的徐进为他解疑答惑。
“于老板,试问,我们为什么要把瓷片调包呢?”
“你曾多次强调,这世间仅存的两只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都已经物各有主了。”
“那么按你所说,包括这个盒子里的瓷片在内的所有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都是假的。我们拿假的瓷片调包假的瓷片,有什么意义呢?”
“在我看来,当初齐先生卖给你的瓷瓶是真品,那么这个盒子里的瓷片也就是真的。既然是真的,我们又为什么要调包呢?”
徐进这么一说,于德明才明白过来。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徐进他们都没有调包瓷片的必要。
想清楚这一点,于德明不禁闹了一个大脸红。
柜台的两个伙计也吃吃的笑起来,他们没想到于德明的智商居然如此令人捉急。
这样换了旁人,只怕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对方是于德明,也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他的脸皮够厚,所以只是红了一下,就又盛气凌人起来。
“你们可别太得意,三天之后,这个福泽堂就归我所有了,到时候我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想要这堆破瓷片,自己拿好了。我就不信,凭着这一半瓷片,还能扭曲事实不成!”
徐进拿出盒子里一半的碎瓷片,放到胡适恰的柜台中。
于德明又在福泽堂内巡视了一番,这才离开。
“小进东西放在这儿你就放心吧,不过,这蓝会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蓝会长身为渝市古玩协会的会长,平时都是参加一些古玩交流会或是鉴定会,并不怎么帮私人鉴定古玩。”
“我的客户虽然多,却也少有达官显贵身世显赫之人,想要请到蓝会长,恐怕要费些功夫,三天,怕是不够呀。”
相对于胡适恰的忧心忡忡,徐进和付墨染显得淡然许多。
“放心吧,胡叔叔,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我说过不会让福泽堂落到于德明的手里,我一定会做到的。”
胡适恰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的少年。
自从徐山海病了之后,徐进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不仅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同于以前,就连谈吐言行,也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胡适恰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徐家的变故,让重担全都落在了徐进肩上的缘故。
殊不知徐进的身体里已经换了另一个灵魂了。
但徐进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让他刮目相看,也让他相信徐进有这样的担当。
“那就交给你了,小进。不过要记住,万事不可逞强,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知道了,胡叔。”
一旁的付墨染不禁感叹,“你们关系真是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父子呢。”
胡适恰不好意思的收回放在徐进肩上的手。
“让你见笑了,哎,对了,还没请教这位小姐的姓名。”
徐进也回过神来,付墨染来这么半天了,他还没为她和胡适恰做介绍呢。
“看我这记性,胡叔,这位是付墨染,我的朋友。”
“墨染,这是我父亲的好朋友,胡适恰。叫他胡叔就行了。”
胡适恰和付墨染握手,“原来是付小姐,你来这么久了,也没问你倒杯茶,真是失礼。”
“胡叔,你叫我墨染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付墨染大方地回应。
“胡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蓝会长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徐进和付墨染向胡适恰道别之后,走出福泽堂。
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奇宝阁。徐进问付墨染:“你说想来我家以前的店看看的,现在还想进去看吗?”
“进到是进得去,他总不能把我们直接赶出来,前提是你能忍受于德明那张脸。”
付墨染想到了于德明那副样子,急忙摆摆头,还是算了。
“也好,等下次奇宝阁重新姓徐的时候,我一定请你来看个够。”
徐进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倒映着灯火,显得璀璨无比,令人着迷。
付墨染莞尔一笑,“好,我等着那天。”
时间飞逝,三日之期转眼即到。
付墨染早早的,就来到福泽堂。
刚开店的胡适恰看到付墨染,十分惊讶。
他当初直到付墨染和徐进,只是普通朋友。但现在看来,这位付小姐似乎对徐进非常上心。
“付小姐,你是为我们和于德明的事来的,怎么来的这么早?”
“胡叔早,不是说了叫我墨染吗!叫付小姐太见外了。”
胡适恰侧身让付墨染进来。
“好吧,墨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我先去给你倒杯茶吧。”
付墨染边喝茶,边等徐进。她表面上平静无波,但坐立不安的动作,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
不知道喝了多久的茶,一个身影才姗姗来迟。
付墨染定睛一看,却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