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些碎瓷片,就是当初齐先生卖给你的那只瓶子的碎片。”
“就凭你一家之言,也想让我们做出所谓的补偿,实在是太可笑了!”
胡适恰傲然而立,字字珠玑,说得于德明哑口无言。
“这怎么不是他们卖给我的那只瓶子!这分明就是!不信你仔细看,和上次那只瓶子一模一样!”
于德明慌张不已,口不择言。
胡适恰不再顾忌,直接撂下一句,“除非你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只瓶子就是上次那只瓶子。”
“并且拿出上次那只瓶子是假货的证据,否则,别想来讹我!”
看着凛然正襟的胡适恰,徐进心中暗暗叫好。
“于老板,胡叔说的没错,就算你这盒子里的碎片,是上次齐先生卖给你的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那你说它是假的,总归要拿出他是假的的证据吧。”
“你从头到尾在这叫嚷了这么半天,没有拿出一个能证明它是假货的直接证据。你这让我们怎么赔偿?”
徐进这么一说,于德明就更气了。
“证据!我不是说了吗!”
“上次我亲耳听见一个老头子说的,这世间仅存的两只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一只在博物馆,另一只被他买了,那我手上的这只不是假的是什么!?”
徐进差点没笑出声来。
“于老板,就算你刚刚说的是事实,你又怎么证明那位老先生说的是真的?万一那位老先生说错了呢?”
“这怎么可能!”于德明一口否定。
“那个老头子看起来学识渊博,绝不可能说错。”
“更何况,这几天我频频看到高仿的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和那个姓齐的卖给我的简直一模一样。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
徐进简直都要为于德明的智商鼓掌。
不过话说回来,就凭借于德明这样的智商,又怎么能够想出陷害徐山海的手段?
还是说这里面还有隐情!
徐进定了定心,决定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到时候再找于德明问个清楚。
“我们在这里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结果,这样吧,我们一起去请一位德高望重的鉴定大师来为这个瓷瓶做鉴定。”
“到时候如果这个瓷瓶真的是假的,那于老板你的损失,我全权负责。但如果这个瓷瓶是真的……”
“不可能!”于德明一口咬定。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徐进,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你家的奇宝阁已经被抵押给我了,你还有什么能赔偿给我的?”
“我可不想到时候只有一纸空约,你却没有能力履行约定,对我进行赔偿。”
真是贪得无厌,徐进心想。
“就如你所说,到时候如果真的鉴定出来这只瓷瓶是假的,我把福泽堂抵押给你!”
胡适恰此言一出,于德明和徐进俱是一惊。
“胡叔!”
“此话当真!”
徐进没想到胡适恰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于德明则是心中暗喜,他为了买下那只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已经拿出全部的身家,更是把奇宝阁抵押给银行了。
如果到了时间,不能还清银行的欠款,奇宝阁就要银行回收。
如果能拿下福泽堂,到时候就算奇宝阁没了,他也可以继续他的古玩生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我现在就去拿纸笔,我们立字为据!”
“胡叔,你这又是何必呢?福泽堂可是你半辈子的心血,要是真的没了,那你……”
徐进何尝不知道胡适恰的心意,想他当初还借胡适恰的手引于德明入局。
到现在胡适恰还被蒙在鼓里,可即使这样,他还是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这么深厚的情意,徐进自问受之有愧。
可胡适恰却拍了拍徐进的肩膀,眼神坚定,“小进,我相信你的为人,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徐进亦点了点头,“放心吧胡叔,我一定不会让福泽堂落到那种人手里的!”
付墨染看着两人,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奇宝阁和福泽堂,她都一定会想办法弄回来。
徐进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于德明问福泽堂的伙计要纸笔,两个伙计看见胡适恰点头示意,十分不情愿地把纸笔交到于德明手上。
拿到了纸笔,于德明不亦乐乎地写好,又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纸递给胡适恰。
“你们两个快来签字。”
于德明的表情中带着得意,他打量着自己觊觎已久的福泽堂,仿佛已经是这里的主人。
“于老板别看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羡慕不来。”
“现在字据也已经立好了,你想好请哪位鉴定大师了吗?”
“先说好,这位大师必须有极高的知名度,还要是我们双方一致认可的人选才作数!”
于德明背着手,在福泽堂里闲庭信步地走来走去。
“这还用你说,人选我早就想好了。渝市古玩协会会长蓝润惟,怎么样,够格吧!”
徐进心想,你倒还挺有眼光。
“那于老板打算请蓝会长什么时候过来?”
于德明眼珠一转。
“什么叫我什么时候请他过来?这是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当然是你们自己去请!”
“我可告诉你们整个渝市,我就只认蓝会长。你们要是请的别人,那可不算数。”
“如果三天之内,请不来蓝会长,又或者是到时候证明这瓷瓶确实是假的。”
于德明扬了扬手中的字据,“那这福泽堂,可就是我的了。”
徐进:“没想到你还真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可惜你一开始,就掉进了早已设好的圈套,怎么挣扎也是于事无补。
于德明也不生气,只当这是徐进觉得胜算渺茫的发泄之语。
“随便你们怎么说,这字据在我手上,三天之后,我们自见分晓。”
于德明盖上盒子的盖子,抱着装满了碎瓷片的盒子就要离开。
“等一下,”在于德明要踏出福泽堂的时候,徐进开口制止。
“怎么了?该不会是现在就想认错坦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