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接到电话的崔教授则满腹的疑惑。他在自己家里的客厅来回来去的转着圈儿的走,仔细逐一排查其中的可能性,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什么纰漏。可是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那窦一鸣找自己都有什么相干。
最终,崔教授想了半天,还是给文秀挂了一个电话的。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就是这个电话,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和命运。
崔乃文的酒量好,这是白翔宇知道的事情,文道却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跟崔乃文两个人喝下将近一瓶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尽管那瓶酒的纯度并不很高的。学校周围的酒吧并没有南山路那样的气魄的,它不过是营业到夜里两点就结束了,而那个时候文道已经烂醉如泥了。或许是比白翔宇要好上一些的,他还能够大着舌头嘱咐崔乃文。
“你,你要,打车回家。”
与此同时,他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往一个神秘的方向走过去。
崔乃文脚踩着高高的细跟高跟鞋,身穿着长长的伞裙,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像个小精灵一般的在马路上面跳来跳去的,在文道身边左摇右摆。
“那你又要到什么地方去呢?”崔乃文一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边问着他,好奇他一直走向的那个神秘的方向到底通向哪里的。
在究竟的作用状态之下,文道的双眼都变得有些迷茫的,模糊的看着漆黑一片的马路:“我?我,当然是,回我的家了。”
崔乃文笑笑,一直抬起的胳膊终于使得一辆出租车在她的面前停下来:“你已经没有家了,记得么?你的房子已经还给窦一鸣了,你的车子也还给他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人在喝醉的情况之下大概都会有点轻微的失控,大脑也不会处于理智的状态,整个转动速度都变得极慢的,情绪也会变得慢慢的悲伤起来的:“是啊,我没有家了。”他不再一直向着一个防线动换的,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眺望的。
“啊,甚至连学校里头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文道的脸上带着一点颤抖的,好像是将要哭泣的动作的。
崔乃文没有再给对方丝毫转换的余地,而是用轻型的力量大力的将文道塞进出租车厢里头:“对啊,所以你就只剩下我了。”
文道现在的状态,被搓扁揉圆都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了,只会痴痴的说上一句:“我只有你了?”
崔乃文向出租车司机报了一个地址的,忽略掉文道语气结尾上头的疑问,只当做是一句甜言蜜语听在耳朵里头的,慢慢的将文道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头。
“是,好在你还有我,放心吧。我会让你好好的。”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看后座的两位古怪乘客,见怪不怪的驱动了汽车。
崔乃文和文道并没有在出租车上头呆太长的时间,他们似乎是转了两个弯就到了,这是崔乃文的新住处,距离学校和窦氏集团都不算太远的。作为一个身上穿着着让人搏命演出的服装的女孩儿,崔乃文使出了极大的力气半抱着文道上了楼,一路将他扛到卧室里头的宽大的床铺上面,摇晃着身体坐在地毯上头大口的喘息着。
这样趴着的姿势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文道别别扭扭的在床上滚了两圈的,嘴巴里头还在嘟嘟囔囔的。
崔乃文始终痴痴的盯着文道看的,发现他在说话的时候,便靠近了对方的嘴巴,仔细的听着对方所发出的声音。
文道并没有说出整句的话来,而只是无意识的吐露着一些单词,崔奶崔努力辨认了好久的,最终才听清楚,文道所说的是:“白琅,白琅,白琅。”
“哈。”崔乃文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与其说那是笑声,倒不如说那是一种讽刺的。
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想要将那个始终占据着文道脑子和心脏的女人赶走一会儿,哪怕就只有一个晚上,却最终在这种时刻彻底失败了的。崔乃文怒极反笑,她现在胸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愤怒的,十分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一下。答案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崔乃文从出生以来接受过的教育和教养告诉她自己不能够这么做的。她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女生,她在学校里头,在白琅和田蕊他们面前,是多么的高傲啊!她怎么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然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这一刻出现了。文道放在口袋里头的手机不停的振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来。崔乃文下意识的去将那个手机掏出口袋,看着那个手机屏幕上面所显示的来电人的名字,也就是文道口中正在无意识的念叨着的名字。
“白琅。”崔乃文让这个名字冲出自己的嘴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急需要做点什么了。
崔乃文慢慢的脱掉自己的细跟高跟鞋,和有着宽宽的紧绷的黑色肩带的纯绿色裙子。她尽量将这个过程拉得无限的长,让自己记住这一刻的感觉,那种心脏冲撞胸腔的感觉,那种被羞辱和耻辱的感觉,那种为了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而奉献出一期额的感觉。崔乃文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躺在床上的文道对这一切毫无知觉的,他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下来,昭示着这个人已经睡着了。
崔乃文在**了自己之后,开始慢慢的将文道也**了。这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第二件事情,但是显然在事情进行的时候她已经没有那么羞耻了,崔乃文想这种事情大概也是熟能生巧的。等待文道慢慢的也被**了,**的躺在床单上,崔乃文忽然生出一种类似于欲望的东西来。
她不知道文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不是能够做出什么不雅观的事情来,不过眼下崔乃文需要的不过是一场戏,而不是一场货真价实的爱情。她了解文道,正派的人通常很好操控的,她只是希望文道属于自己,远离那个不定时的疯狂的女人。
与文道一同躺在被单里面的时候,崔乃文端详着文道的脸庞,想象着这将来会是自己的男人和丈夫,进入了甜蜜的梦想之中。
崔乃文的这处房子是崔教授送给她的成人礼物。原来崔教授是想要送一辆车的,或者是一次旅行,一个价值不菲的包包,都好。可是崔乃文当时选择要了一栋并不宽敞的小房子,地点就在学校旁边。大概从小到大崔乃文都是一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所以她更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生活的感觉,让崔乃文感觉良好的。
这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虽然十分狭窄的,但是它拥有一个带飘窗的卧室和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崔乃文是近来才常常住在这里的,她几乎从来不拉窗帘,喜欢这种被从窗户冲破进来的阳光照射在身体上暖洋洋的醒过来的感觉。今天她不是一个人享受到这种暖意的,文道比崔乃文醒过来的时间更早,伴随着宿醉的头痛,文道醒过来的时候有瞬间的蒙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本能的拉开床单,却发现自己裸着,这个认知已经让自己更加茫然了。而本能的想要起身,文道这才发现床上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而那个人也同自己一样**着。
文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在那一瞬间的感觉,大约每隔男人都会经历419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在宿醉之后。文道显然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他要被吓死了,更吓人的是他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今天早上他就和崔乃文双双**的躺在一张床上了。
“我靠……”文道发出一声哀鸣,他像是离开传染病院那样的离开了那张床,在阳光底下**的转转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床上的崔乃文还甜甜的睡着,光是看着对方**的肩头就让文道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宿醉的头痛让他贴着头皮的血管突突的跳动着,让他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痛苦感觉,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回到昨天晚上,那么他就一定不会选择去“果儿”里面喝酒,在看见崔乃文的那一刻也会立刻就走,绝对不跟对方停留一个瞬间的。
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文道慌乱的夺门而出,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得越远越好的。
两室小公寓的大门被“嘭”的一声大力的关上,一直躺在床上的崔乃文这会儿睁开了眼睛,她眼神清明,一点没有刚睡醒的样子,显然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准备了好久了。确定文道离开之后,崔乃文没有等待一刻的,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柜里头抓出来两件轻便的衣服,立刻跟上文道的脚步。
从公寓楼里头出来的文道走在马路上投跌跌撞撞的好一会儿,才辨认清楚方向的,赤红着眼睛回头望了一眼那公寓楼,有如望着魔鬼的故乡。
“怎么会搞成这样……”文道才发现眼前的路十分熟悉,惊觉这里距离学校的距离是非常近的,便又联想到崔教授,心中愧疚和堕落的感觉便耿深了一层的。
崔乃文追出来的时候,便远远的看见文道在路上左摇右摆,大声的喊了一句:“文道。”
她这样一喊,文道便更加大惊失色了,看着那公寓楼更像是看待魔窟一般的,猛地回身就跑。
崔乃文没有料到文道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顿时急了眼:“文道,你别跑!!!”
文道并非是不负责任的人,他现在只是不想要面对这一切的,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面对眼前这一切,自己应该怎么办。可是身后的崔乃文就像是一个老虎一样的追着自己,文道一边猛跑一边回头看着,忍不住想起了老和尚唱的山下有老虎的那首歌,甚至忽然有些想笑的。
他这是怎么了?文道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把自己的生活搞成这样的一团糟的。
“文道!!你给我停下来!!!”
在前头不断奔跑的文道感觉自己正在被一只老虎给追着跑的,他尽自己所能的快速的跑上一条熟悉的道路,那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是他的惯性的思路,是已经在肌肉之中形成的习惯性让他选择了那条走过千百次的熟悉的道路,通往学校的道路。
崔乃文决计不想要把事情闹大的,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在自己的小公寓结束的,她原以为文道会负起责任,他们两个人就会开始甜蜜的幸福生活的。然而事实自然不是这样的,文道一味的往前头跑,崔乃文一路的在后头追,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
直到他们跑进了校园,美术学院就像是这个城市里最显眼的一座地标,承载着许多年轻人的青春,也记录着上一代人的苦难。学校里头现下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图书馆门口的喷泉旁边,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为着一些事情大声的争吵。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场是充满着绚丽色彩的玫瑰色的爱情故事,然而真相是他们之间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事实上他们十分的对立的。
白琅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圈子站在那里,却一点没有如同衣着一般的甜美的气质的,反而是盛气凌人。
“我现在,必须,马上就要见到崔教授,你最好赶快联系上他,”白琅站在那里,赤红着眼睛怒不可遏的,“否则,这件事情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
白琅到处都找不到崔教授,对方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不在她知道的任何地方。于是白琅揪住了白翔宇,吵闹个没完。
白翔宇已经受够了,他一边想要堵住耳朵不再去听白琅吵闹个没完的,另一方面回忆起当初刚刚遇到白琅还将人救下来的时候,不仅后悔到了极点的。
“首先,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大早开始,这个人就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头,所以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第二,作为学校的校长,即便我知道他在哪,如果他不想见你也是没有办法的,”说到此处,白翔宇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崔教授不会做出能够让你抓住把柄的事情,你还是省省吧。”
白琅听了,便高傲的杨奇透露,来表明对方说得根本不对,拿出一张自己从图书馆里淘换出来的旧报纸:“我现在就已经找到了他的把柄,你知道么,他曾经大量购买过别人的画,除当做是他自己画的。除了他已经在画展上头展出的那些,宋文涛所做的,还有许多别的效忠画家的画也被他低价买了进来,而另一边再冠之以自己的名义,或是参加比赛,或是提升自己的声誉的。你看,”白琅边说着,边高高的举起那张旧报纸,“这上面写明了一些画作买卖的明细,而如果你仔细去搜索‘张明’这个名字,就会知道,这是崔教授的一个化名,多年以来他就是利用这个名字去作恶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白琅终于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她终于有了切实可行的证据,将崔教授状告法庭。虽然她还找不到崔教授谋害宋文涛的证据,但是这足以证明他再画展上头所说的那些所谓为师兄弟证明的话,都是一派胡言!!
“醒醒吧,”白琅试图要劝诫白翔宇的,“你所献出忠心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你这样的忠心耿耿一点都不值得的。”
白翔宇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琅的那张旧报纸,再看看白琅得意洋洋的脸,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他毕竟是我的老师,我除了遵从他的吩咐,还能够做得了什么呢?况且我从来没有过证据的,”他犹豫的迟钝了一会儿,随即说道,“这上头,真的记载了他买下别人画儿的记录?”
“不信你拿去自己看!”白琅扬扬手,将那份旧报纸递给对方的,一副世界尽在自己眼中的模样。
白翔宇默不作声的接过来,然后“咔嚓”一下子就把那东西给撕拉一下的撕掉了,白琅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一样的碎掉了,震惊的扑上去揪着白翔宇的领子的。
“你这卑鄙小人,你毁了我!!!”白琅喊叫得如此高昂,以至于路过的人们都忍不住侧目,对白翔宇指指点点的,在谈论着这个看上去干净清爽的男孩儿到底做了什么的。
白翔宇惨然一笑:“我是卑鄙,自从跟上了崔教授,我早就卑鄙得不成样子了。”
白琅使劲儿推了白翔宇一下子,将那些已经被四城碎片的报纸捧在怀里,恶狠狠的向白翔宇说:“你这个疯子!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他不过是个伪君子的!!!”
“你却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在给崔教授卖命。”白翔宇自嘲的说着,露出牙齿的微笑看起来竟然带上了一点恐怖的感觉。
“我爸爸不是伪君子!”
就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崔乃文的喊声从远处传来。白翔宇和白琅两个人不仅反转回头,眼看着文道和崔乃文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