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创业
水浮萍2021-06-11 17:145,069

  白琅的眼神如此真诚,看得文道心中一片仓皇。白琅其实并不是简单,或许她是很单纯的人,就像是孩子一样的,但是谁又能说,单纯的孩子不能够窥探人生的真谛呢?

  文道押了一口咖啡,嘴巴里头的干涩和苦涩混为一谈,他还以为白琅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对方却看得比谁都要透彻的。

  “好。”最后他只类的基这样说一句的。

  确认对方没有将自己逐出朋友的范围,白琅才真的放下心来似的,这时候便故作轻松的说:“作为朋友,除了不能爱你,其他的我都可以做的。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好不好?”

  白琅的眼神如此真诚,看得文道心中一片仓皇。白琅其实并不是简单,或许她是很单纯的人,就像是孩子一样的,但是谁又能说,单纯的孩子不能够窥探人生的真谛呢?

  文道押了一口咖啡,嘴巴里头的干涩和苦涩混为一谈,他还以为白琅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对方却看得比谁都要透彻的。

  “好。”最后他只类的基这样说一句的。

  在还没有表白的时候,就收到了对方发的好人卡,这在文道看来,未免有点太过郁闷了一些的。

  刚遇到白琅的时候,心中就起了些许的涟漪,开始文道没有刻意的隐藏,但后来发现白琅似乎对种种迹象并不敏感,之后便有些肆无忌惮的,任由自己的爱意挥发出来。然而现在,白琅直接跑来跟自己讲,除了爱意什么都可以给,便是最确切的回应了。从咖啡厅走回窦一鸣的办公室的路上,文道身上流淌着初初被人拒绝的失落感。虽然是一直可以料到的事情,但是真的听到白琅说出来,文道心里还有空落落的感觉。

  他刚一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窦一鸣的询问。

  “让我猜猜,你的小女朋友是一时半刻看不见你,就想念得不行?你又不接人家的电话,所以找你哭天抹泪来?你为了安慰她,给了她一个霸道总裁一样的狂吻,终于让她回去了?”

  文道随手抄起一本字典扔过去,笑着骂道:“你这人,一脑子什么黄色废料啊?人家可不是我的女朋友,是美术学院的大一新生。”

  窦一鸣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双手保持着翻动纸张的动作,头也不抬的就说:“那你也太变态了吧,人家那么年轻你也要下手啊!”

  文道已经放弃跟他沟通了,看着他在企划案上写写画画的,便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从这里退出?”

  窦一鸣终于抬起了头:“现在公司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总不能放弃集团的总监位置,去跟你打江山吧?呶,这个企划案,你先拿去看看,是集团里现在不大不小的一个case,就先当练练手吧。”

  他把一直写画的那本文件丢给文道,那头一页上面大大的标题写着《美术学院新校区设计案》,眼眉不由得一跳:“我刚离那个地方远一点,你就立刻想把我再送回去?”

  窦一鸣笑笑:“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找你来组这个公司?”

  文道随意的翻了几页,才发觉新校区将要建在萧山,就是窦氏地产拍下的最贵的那几块地皮之一的,不由得有一点吃惊的:“这块地皮原本规划得不是住宅么?怎么现在要建校区了?”

  “周边配套还不齐,又属于萧山区最边上的地方,规划住宅的话配套投入会非常高,如今杭州的地价高的离谱,如果先做周边商业的话,那要花费地皮本身三倍的价格,到时候房价成本虚高有价无市,不是做生意的最佳策略。”窦一鸣身为设计总监,曾经在国外的商学院留学过一阵子,财务上头的事情也略懂一二的。

  文道却不明白:“既然现在不是开发这块地的最佳时机,那也可以Hold着啊,学校毕竟不是完全盈利的组织,这样的生意能赚钱么?”

  窦一鸣笑了,像是老师给小学生讲课一样的耐心解释道:“建学校当然本身是不赚钱的。但是首先能够以比起拍价更高的价格收回地皮,学校用地都是教育部来拨放经费的,这相当于用10块钱从政府那里买来一块地,再用12块钱的价格卖回给政府,这就是生意。”

  文道这下懂了:“这,合理么?你们窦氏地产,做得就是这种二道贩子的生意?一买一卖,就能够坐收渔利?”

  “不止呢,”窦一鸣摆摆手,“学校建成之后,周边的地皮会自然涨价,你知道周围的三块地皮窦氏窦氏地产的,到时候再讲剩下的两块地皮抛售,自然会有地产商愿意做周边的商业配套的。这个时候,学校这块位置的地皮就会立刻升值上去,再建住宅区,就可以得到最佳的价格。”

  文道听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被这样计划运作着:“那已经建成的学校呢?要全部拆除么?那那些学生怎么办?你们怎么保证学校方面就会配合你们呢?”

  窦一鸣看着文道,轻笑着往后靠过去,倚在转椅靠背上转来转去的:“只要校区之内传出一两个传说,闹出几场事件,或者有一两个学生受伤什么的,就会不断的有这所学校不适宜居住的传闻出现。再找几个家长来闹一场,学校搬迁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因为传闻可以使地皮价格下降,窦氏再收回来的时候,便会花费比购买的时候更少的价格。这才是全部的计划。”

  一阵难堪的静默之后,文道得出结论:“你们这样做,完全是在套取政府的经费,这样的计划学校能够接受么?”

  窦一鸣笑笑:“如果是前一任校长还在位的话,不一定可以。”

  文道恍然,顿时受了巨大的打击的。

  “尽管我也不想这样说,但是你那位崔教授,真的是不可小觑,”窦一鸣凉凉的说,“我爸在董事会上将这个五年计划提出来的时候,我也是非常吃惊讶异,谁能够想到,如今在杭州市内排名第二的商业帝国,是靠着这样的手段累积财富的呢?”他的语调颇有些自嘲似的,“如果早知道死这样,我还是不回来的好。在康内尔里学的那些建筑设计和商业管理,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在这里,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如此运作下去,靠的大多是人情和关系。长此以往,在中国,只会是富的更富,穷的更穷。”

  窦一鸣说到这里,语调越来越丧气起来。他眼神之中难以言喻的悲伤,让文道感到五味杂陈的。联想到不日以前,窦一鸣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说想要退出窦氏地产,重新组成一个专业的设计公司,他便可以想见缘由了。

  “大概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都让我们看清楚了一些真相吧。”文道是双眼放空,不无唏嘘的说。

  窦一鸣可没有文道这样的伤感,在他看来,人定胜天,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你的好教授,我的好父亲。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勾当,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是吧?”窦一鸣嘴角一勾,露出坏坏的笑容来。

  文道一怔,大胆猜测道:“你组的这个公司,不仅仅是做设计吧。”

  窦一鸣粲然一笑:“这个公司自然是只做设计的,但是呢,我名下还有许多其他的公司拍照就是了。我就不相信,若是造出一座改造成本比建造成本还要高的学校来,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相对于窦征来说,窦一鸣是受过新教育的人,他也知道为商者,应该促进市场发展,多纳税,报效祖国。然而这两年回来继承窦氏企业的部分业务,他渐渐了解了这个集团往日里的运作机制,心中生出不少对父亲的抱怨来。

  文道缓缓坐下,尽量低头不去看对方的:“你这样就在你父亲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不怕他有朝一日知道了真相?”

  窦一鸣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说:“我也想看看,等到真有了那一天,他是打算选他的企业,还是选我。”

  文道有些怔惘,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事情他时不会做的,因为他断定自己没有胜算。

  “总之,我不会顺着老爷子的意的,”窦一鸣合上文件夹,又丢给了对面的文道,“窦氏如果真的有一天真的要称霸杭州市,那也是要正正经经的作为开发地产商,去辐射到整个省去。而不是现在这样,靠着投机和钻空子。”

  窦一鸣越说越义愤填膺的,关于他的早年教育经历,文道曾经听父亲说过一些。那些年窦氏赚了太多的钱,整个人都越来越往暴发户的方向上去走了,不知道该怎么造才好,干脆送了儿子出国,彻头彻尾的去学洋人的做派,却不晓得将要砸了自己的脚。

  文道本心是不愿意接触这样的case来,他既然已经离开了学校,就想要离得更远一些的。然而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跟着窦氏企业的许多同事一起,到萧山的那块地皮去实地走访。窦一鸣现在公司中负责设计,他预备拉出来的团队也都是公司里方刚入职建筑设计部的团队新人,而在商业楼宇开发之中,抗大个儿还是环境设计部的同事们,他们要先进整体规划,才有喉头的一系列环节。

  窦一鸣如今还算是整个设计部的大佬,这样拉出来实地勘测的一个团队,便有些浩浩荡荡的规模来,许多同事之间都不是特别熟识的。文道认为这样的活动毫无意义的,前头做环境的人还没想好,他就是设计出花儿来也没用啊。

  于是远远的落在人群的最后放,看着窦一鸣在所有人面前挥斥方遒的,琢磨着人性的奇妙。环境设计部那边的同事们也有许多新人,看上去甚至有的比文道海峡,像是本科毕业生来的。文道对这片眼下坑坑洼洼的湿地,一点兴趣也无,干脆观察起那些新人来了。

  在美术学院呆了这许多年,文道已经发觉这个行业还是女孩儿居多,即便是毕业之后的各种从业道路之上,也多是女孩儿在进行各种竞争的。眼前的这些女孩儿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大多伸长了脖子,不断的往前探着脑袋,似乎只要看到窦一鸣抬手指向的那些方向的小水坑,就能够有所进益似的。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大约都是这般的积极热情,而在这样一个热情的人群中,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选择,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高个子女孩儿,她高高瘦瘦的站在那里,修长的脖子却不是扬着的,而是低下去看着脚尖似的,到不知道她脚下的土地有何特别。

  那女孩儿看在文道眼里总有种熟悉的感觉的,而且是越看越熟悉的。文道往旁边走了两步,想看看那女孩儿的正脸,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可是他一走过去,那女孩儿也往旁边看了,文道走回来,女孩儿干脆抬起头来看天了,两个人像是故意错开似的,有一点默契也无。

  过于相似的感觉和动作让文道心里有数,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崔乃文?”

  崔乃文像是撞见鬼一样的,回过头来茫然的看向身后。她尽管在很多场合都希望与文道一起,可是这会儿见了他,却脸色发青的。

  “文,文道。”两个字的名字也能够磕巴起来,足以可见崔乃文紧张到了极点。

  萧山荒无人烟的地段,算是空旷到了极点的。文道开着窦一鸣那辆骚包得不行的卡宴在这些软软黏黏的土地上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儿,才找到了一个像样的咖啡厅来。如果不是崔乃文剪掉了头发,文道大概在看到她第一眼就会认出来了,现在这个发型看起来的,倒是有一点清爽的味道。

  终于坐定下来,文道渴得要命,一杯美式下去,想也不想就说。

  “人家都说女孩儿失恋才剪头发,你怎么把头发剪到这么短?”

  看着崔乃文黑里头红的脸色,文道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嘴。

  “哈哈,你,去窦氏实习了?”

  崔乃文咬着饮料的习惯点头:“显而易见。”

  文道不怨自己自讨了个没趣儿,崔乃文的性子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自己刚刚让她没了脸,自然要挨一下子的。当然如果现在对面坐着的人是白琅,她肯定不会这样说,即便要回怼,也会说得很有意思的……

  “你跑去建筑设计了?”崔乃文冷不丁的问,打断了文道的思路。

  文道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跟白琅有关的事情,专注到眼前的事情上。

  “是,毕业了总要找份正经事情做。”他随意的说着。

  崔乃文咬紧了吸管,并不同意对方的选择的:“做一个建筑设计师可不是正经事,你应该留在学校里头教书画画,那是真正适合你的事情。”

  几乎每个认识文道的人都这样说,他的耳朵都要挺出乎茧子来了。

  “然后呢?走你父亲的老路?”文道笑着讥讽。

  崔乃文杠杆个有些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文道暗自咂舌。

  “抱歉,最近我真是状态不太好。”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的,毕竟窦一鸣打算撤出窦氏,还不是一件可以公开的事情。

  崔乃文这一次却难得的没有回嘴,而是顺着文道说下去:“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成为他的。”

  文道愣了一愣,想起之前白琅说得那几句话来,不由得关心起眼前这个女孩儿来:“我听说,你跟家里闹脾气离家出走了?今天在这里见到你,开始我才没敢认,到底怎么回事?跟崔教授吵架了?”

  崔乃文负着气不说话,不断的用习惯去戳着饮料杯底的珍珠。

  文道不知道所谓的离家出走,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便又进一步的试探:“你现在住哪里啊?一个人么?宿舍不住了,总要跟崔教授说一声吧,你爸爸真的会担心的……”

  “你干嘛总是那么替他着想,”崔乃文突然发难起来,言语犀利的问,“他有为你着想过么?我问你,你那副画,真的事跟我爸爸商量好的,才挂到那上面去的么?”

  文道语塞起来,他已经放下这件事情了,可也不想面对崔乃文说谎,便吞吞吐吐的:“额,这个嘛……应该说,说了,但是可能我没有领会……”

  “真的说了?”崔乃文再逼问一句,文道便彻底软了下来。他觉得崔乃文还是不要在专业上深造,她非常有做教务主任的天赋。

  “原来真的没有说过……”崔乃文像是瘪下来的皮球一样,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我就猜到是这样,我以为很多事情只要我相信就好,但是……”

  文道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无论他,窦一鸣还是崔乃文,都是深受上一代所累的人。

  “别想了,”文道将心比心的安慰道,甚至破天荒的握住了对方的手,“无论崔教授做过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的。他是他,你是你,你不需要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难过。”劝人的话都会说的特别容易,文道既是说给对方,也是说给自己的。

继续阅读:第29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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