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换轮胎的驾驶员双腿被一块巨石砸中,流了不少血。
“怎么会这样?”
几人连忙跑去帮忙,好不容易将巨石挪开,驾驶员的双腿却一点动不了。
杨仲南有经验,蹲下来查看,帮着处理了伤口。
“还好,没伤到骨头,但腿暂时不能活动,恐怕也不能开车。”
黄振华急的团团转:“那这设备怎么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它淋湿了可真就报废了!”
沈麦心里一跳,抬头看了眼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空。
她前世没开过车,这还是大货车,她敢开,下一秒就能栽沟里。
驾驶员疼的满头大汗,忍着疼说:“先把轮胎换好,我可以。”
总不能空手等着,几人只能在驾驶员的指挥下换好。
可驾驶员脚根本踩不了刹车和油门。
这里是下坡路,要是没有刹车。
不仅设备,人也得跟着完蛋。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沈麦抬头看天:“下雨了。”
是雨夹雪,看这架势,会越来越大。
黄师傅和黄振华回了货车上,徒劳地用衣服挡住了设备的关键部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没了设备,再想弄一台一模一样的,比登天还难,这可怎么办啊!”
黄振华心急如焚。
雨势越下越大,所有人脸色灰败,就在这时候,杨仲南站了出来:“我来试试吧。”
一瞬间,所有人震惊地看了过去。
沈麦惊讶之后,欲言又止。
比起不相信杨仲南,她更担心这辆车的制动。
毕竟现在下着雨,道路泥泞,她担心杨仲南新手上路,会出事。
她就这么一个对象,哪怕设备再重要,也比不过他。
可杨仲南目光坚定,沉稳低声对她说:“让我试试?”
他在副驾驶看了一路,大体明白怎么操作。
“你要是不放心,那就让驾驶员坐在副驾驶上亲自指挥?”
沈麦抿了抿唇,见杨仲南这样坚持,点了点头。
其余人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几人重新上车,沈麦趁机将杨仲南拉到一边。
“你一定不能松刹车,慢一点没关系,必须要系好安全带,要是有危险,什么都别管,立马跳车知不知道?”
杨仲南蹙眉:“可那设备……”
“就是一万块钱的设备都没你重要,”沈麦瘪着嘴,“反正我就你一个男人,你要是出了事,我就带着你的新房子改嫁,让别人躺你床,睡你媳……”
杨仲南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不许瞎说。”
“哼。”
几人重新上路。
杨仲南因为沈麦的话,更加严谨地听着驾驶员的指挥。
好在他一点就透。
车身晃荡几下,从撞上的山体上挪出来,平稳行驶起来。
沈麦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雨势比之前大了,”黄振华忧心不已,“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顺利到达。”
沈麦特别自豪:“你放心吧,三哥肯定会安安全全把我们送到的!”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虽然路上打滑过一次,晚了十几分钟。
但他们有惊无险,赶在设备被淋坏前到了工厂。
李存虎早等在这里,带着村上几个年轻壮汉一起把设备搬了进去。
有黄振华在,沈麦放心,没进去。
她兴冲冲跑到车头那,一头扎进了杨仲南怀中:“三哥,你太了不起了!!”
沈麦着实没想到,他们能这么顺利地抵达!
她家男人就是天才!
没开过车竟然也能开这么稳!
抱着眼睛亮晶晶的沈麦,杨仲南紧绷的神经放松,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笑起来憨憨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货车里的驾驶员见他们抱着还不撒手,只能哎呦一声。
哦,还有个伤员。
杨仲南说:“我记得这附近有个诊所,我带着驾驶员去重新检查一遍。”
“好,我陪你。”
三个人去了一趟诊所,杨仲南处理得当,驾驶员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开了药片:“这是消肿止痛的,回去好好休养。”
几粒白药片就要三块钱,驾驶员支支吾吾,想留自己的工作单位,好赊账。
沈麦已经把钱给付了。
驾驶员记在了心里。
等杨仲南开着车将他们送回去时,突然对他说:“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会开车,可过两天就要跑到南边运一趟货,我看你开车很稳,你要不是试一试?”
——
工厂这边桌椅电线和鸡肉猪肉都准备齐全。
设备一到,立马就开始生产。
沈麦咬了咬牙才舍得花近三千块买下来。
烤肠事业刚开始,沈麦先在镇上卖着。
渐渐打出名气,趁着镇上修建的汽车站和火车站这股东风,渐渐向外销售。
盈利后还可以再入几台设备,扩大生产。
沈麦觉得自己很有计划,很有商业头脑。
有希望能在一年内身价暴涨,两年内买下五套房,五年内成为世界首富。
她越想越开心,等回家时看到刚进家门的杨仲南,沈麦更是兴奋地扑了上去。
“三哥!嘻嘻嘻,我有个超级大消息告诉你!”
杨仲南头重脚轻的,下意识地抱住沈麦:“嗯?”
沈麦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回去时候,开车不顺利,吓到了?”
她拧着眉头想跳下来检查杨仲南有没有受伤。
结果,她还没行动呢,就被人抱着进了屋。
“咦?”
“我没事,就是……”杨仲南把这件事告诉了沈麦,拧着眉头苦恼道,“我还没有答应他,想和你商量……”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沈麦怔楞过后就是惊喜连连,“这还有什么商量的,你不是很喜欢车吗,我肯定支持你呀!”
能当司机,肯定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汉子更轻松啊。
沈麦从他身上跳下来,兴冲冲地给他收拾行李。
“你这次要去几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在车里过夜,明天我就去给你准备厚实的被子……”
沈麦的话戛然而止。
她好笑地看着从她身后将他抱住的男人:“你抱着我怎么干活?”
杨仲南许久没说话。
沈麦慢慢放下手里的衣服,柔声问:“怎么啦,突然撒娇。”
她感受到腰间的手越来越紧,闷闷的嗓音从后背传来。
杨仲南像只无措迷茫的大狗子:“媳妇,我从来都没碰过车……我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