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几点，外面天黑没有？”
“这样行吗？”
“你盖住我眼睛做什么呀？”沈麦推搡他。
黑色的布，雪色的肤，红色的唇。
看着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杨仲南喉头都冒火了，黏在她耳边像只大狗子：“媳妇儿。”
媳妇你个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麦迷迷糊糊醒过来又睡过去。
“你到底……好了没有啊！”
杨仲南没吭声。
沈麦恶狠狠抓了一把他的头发。
要不是这男人长的好看，就这种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狗脾气。
沈麦早就把人得锤爆了。
下辈子她可不要大块头了，就要那种斯斯文文的，好歹能不这么贪。
外面不知道何时飘下了雪。
沈麦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浑身发软。
听到动静的杨仲南乐颠颠跑过来：“媳妇儿，你醒啦？”
沈麦双眼含怒地给了杨仲南一个眼刀。
她以为自己很凶。
实际上眼角湿漉漉的，小脸上泛着粉，眼角眉梢跟被浸透了露珠的花/苞一样，娇俏又妩媚。
惹得杨仲南眼眸一暗。
但他再怎么混账也不能再来了。
他媳妇儿受不住。
乖巧的大狗子半跪在床头，一双狗狗眼弯起来。
“媳妇，我给你做了打卤面，吃一点？”
沈麦哼了声。
杨仲南说：“没给你放香菜，还给做了鱼汤，我扶你起来？”
沈麦睨他一眼：“你三天，不，一个月都不准上我的床。”
杨仲南没吭声了。
沈麦盯着他看，突然伸出脚踹他好几下。
杨仲南有点委屈又有点得意。
毕竟在某种时候，自己媳妇的埋怨比夸奖更让人得意。
他笨嘴拙舌地哄人：“媳妇儿，我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沈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杨仲南又绞尽脑汁地说了好多好话，沈麦这才气呼呼道：“我想在床上吃。”
这会子，杨仲南屁话都不敢反驳。
麻溜地端起碗筷来喂自己媳妇儿。
沈麦看着上面满满当当的肉和鸡蛋，又往他那碗看了过去。
虽然八十年代，能吃上白面条也很了不起，但……
他的碗里的白面条，上面的卤子都不到她的四分之一。
沈麦哼了声，气消了。
算他还知道疼她。
腊月三十。
店里歇业三天。
沈麦一大早就被喊起来去赶年集。
“为什么要这么早？”沈麦困得打了个哈欠，这才不到六点。
单手环住他的腰，沈麦懒洋洋地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嘀咕。
杨仲南骑着车，歪头说：“早一点去不会挤，你要是困了就拽着我眯一会儿。”
“哦。”
沈麦心想这能有后来的春运挤吗，用的着这么早？
可在看到镇上不到六点都满满当当的全是人，骑着自行车都过不去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确实比春运还要挤啊。”
她喃喃着，跟着杨仲南花了一毛钱，把车放到了专门看车的大爷那。
“这里人多，要跟紧，”杨仲南左手带了两个尼龙袋子，右手牵起了沈麦的手，“早上你没吃饭，先带你去吃点油条和豆腐脑？”
沈麦乖乖地点头：“那你呢？”
“我起来吃了干饼子，不饿。”
杨仲南安排着，把她领到了油条摊，花了八毛钱，额外还给她点了两个大肉包。
“我去抢猪肉，除了排骨，还想吃什么？”
沈麦歪着头想：“要点猪里脊，五花肉也来一些，还想吃猪尾巴和猪耳朵。”
杨仲南往她胳膊上看了一眼，心想得多买点猪蹄子了：“好。”
赶年集就是要趁早，尤其是要买肉，更是要快上加快。
好在杨仲南去的早，肉摊子上还没有人，猪肉的价格涨了点。
大肥肉最贵，一斤要一块二，瘦肉五花肉都是一块，排骨便宜，九毛钱一斤。
猪耳朵也是九毛钱，猪尾巴按根算，一个一块钱。
杨仲南买齐后， 又挑了两个大猪蹄，准备继续给沈麦炖着吃。
光买肉就花了三十块，老板觉得杨仲南这是个大客户，送了不少猪大肠。
等杨仲南提着肉回来，沈麦提了一把，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买了这么多呀?怎么还有猪蹄？”
杨仲南抿唇，欲言又止。
他上次就是因为猪蹄把人给气着了，虽然他不理解他媳妇为什么生气，但不妨碍他装傻充楞。
原本都猜着沈麦会再生气了，谁知道对方只是笑了笑。
“这大肉包油条我都没吃完，你快去吃。”
杨仲南懵懂又惊讶。
竟然没被骂诶！
他媳妇儿可真好！
他又看了眼桌面，还有大半，知道这是特意给他留的，憨笑着挠了挠头。
乐颠颠过去吃了。
“这大块头也就看着唬人，傻憨憨的。”沈麦笑着嘀咕，越看这男人她就越喜欢。
接下来，就是沈麦最喜欢的环节啦。
买买买，杨仲南就跟在她身后提袋子，拿东西。
“家里有青菜，买这点也够了，”沈麦问杨仲南，“我们去买点糖果瓜子炒货？”
初一初二远亲近邻的都要来串门的，没点东西备着，不好。
等买了这些，沈麦又领着杨仲南去买一身新衣服，从脚到头，都要买！
“这个做工也还凑活，等来年开春，我给你做几件轻便点的。”
杨仲南没成想自己会有新衣服，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麦没听到回答：“是不是没相中款式啊，那再看看，等以后，我给你重新设计……”
“没有，这很好，”他双目注视着她，闷声说：“都听媳妇儿的。”
以前他还没成家，过年也都跟在杨家老两口身后提东西。
但每次好吃的糖果瓜子都不准他吃，更别说新衣服了。
大哥他们则满当当的年货。
他没忍住，问了一次。
被他们骂讨不到媳妇还要给他花钱后，就再也没吭声了。
可现在……
他垂眸看着拿衣服在他胸前比划的沈麦，心里暖烘烘的。
“媳妇儿。”
“嗯？”
“你真好。”大男人说着，脸却不争气的先红了。
沈麦手一顿，突然想到什么。
眯眼冷笑：“说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别想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