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嗔怪道:“你都这样开口了,难道本夫人还能拒绝你吗?当然是很爽快的答应你啊。”
一边的县令也马上跟着表态道:“你们放心吧。我们兄妹俩都是最看重承诺的人了。人在,承诺在。衙门你们自然不会是找不到的。只要你们去衙门开口一问,自然就能找到咱们。”
阮锦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神色中带了几分无奈的苦笑道:“我并没有想过,你们会食言。其实我只是觉得,如此小事,和夫人对我的照拂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既然大人和夫人都如此坚持,那就请二位放心吧。一旦我有什么需要支援的地方,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寻求帮助的。”
魏夫人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
魏夫人到底是失血过多,一张脸变得惨白惨白,整个人看起来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
阮锦绣于心不忍,忙道:“事不宜迟,夫人还是应该早点去歇着。如此境况,可真是让人太担心了。我方才不过是潦草的替夫人包扎了一下。夫人回去,还是应该请郎中好生看看。以免落下病根儿。另外关于这魏武青的事情……若是有可能的话……等事情有了结果之后,还请县令大人通知一声。也好让咱们安心。”
尽管南宫诩翌很清楚的知道,就凭这个县令,根本就不可能将魏光怎样,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也不得不选择相信县令,将家里的地址给了县令,并且主动的欢迎他们来家里做客。
县令倒是还好了,虽说看起来也是很高兴,可到底人家是县令,平日里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能最大程度的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
可魏夫人表现的就十分的兴奋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眉目中带了几分缅怀的认真道:“锦绣,我们可是好朋友了。若是我经常来叨扰,你可不许嫌弃我。”
阮锦绣莞尔一笑。
若是果真算起来,这魏夫人的年龄还比自己小一点。
平日里因为身份的原因,还经常端着,几乎是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身份,一丁点儿都不肯让人看低了的样子。
然而现在,估摸着是因为魏武青出事了,她和魏武青之间的婚约迟早都都会解除的原因,此刻的魏夫人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活泼慧黠。
拉着我阮锦绣的手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在撒娇。
若是平日里,只怕阮锦绣都已经开口拒绝了。
然而今日,阮锦绣的确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了。
看着魏夫人那明亮的眸子,含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呢,寒舍简陋,若有怠慢的地方,我还请夫人海涵才是。”
魏夫人不高兴的嗔怪道:“锦绣啊,你这样说话,我就真的会不高兴了。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话。其实这都不过是你的借口。你这是根本就不想和我做朋友的意思吗?”
阮锦绣无奈道:“乡下地方,饮食起居多有不便。我不过是提醒夫人一下。又怎么是在找借口呢。夫人如此说,才是不想要和锦绣做朋友的意思呢。”
魏夫人莞尔:“罢了罢了,我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看你这样从容,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意思,我就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了。锦绣,能认识你真的很好。”
魏夫人说话间,就已经有了一乘小轿来到了魏夫人身边。
县令关切道:“你想要多多的和锦绣亲近,不拘什么时候都可以。如今到底应该要好好休息了。你身上的伤,也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给你瞧瞧。这魏家是住不得了,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去。”
魏夫人的眼睛眨了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刚才受伤的地方,神色凝重的疑惑道:“奇了怪了,我分明是受伤了。可是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竟然连带着伤口的疼痛几乎都没感觉到。虽说这个时候是比较虚弱,但是我却是很清楚的知道,我这个虚弱,完全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的缘故。”
县令的脸沉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的沉声道:“你和阮姑娘总有再见面的时候,你现在说这些故意拖延时间,有什么意思?”
很明显,县令对自家的妹子十分的熟悉。
知道她的性子。
平日里因为身份的缘故,被拘束得十分厉害。
如今那拘束了她的性子的身份,终于要消失了,这脾性也就跟着而变得活泼了起来。
哪怕就算是当真以为她是在撒谎,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魏夫人却是一脸的不高兴,没好气的撇嘴冷笑道:“哥哥,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小孩子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吗?我还说的都是真的。锦绣方才给我用的药,真的是很有用。我现在真的感觉一点都不虚弱了。我确定,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阮锦绣下意识的看了看,发现魏夫人的脸色的确是逐渐的在恢复红润。
心头惊叹空间里头那泉水的奇效的同时,也知道,原来那泉水的作用,不光是用来出促进植物的生长,看来以后要尽量少用。
正所谓财不露白,若是让人知道世间竟然有此等奇特 的宝物,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阮锦绣笑着对魏夫人道:“既然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魏夫人依依不舍的拉着阮锦绣,却被县令拉了回去,没好气 的道:“阮姑娘行色匆匆,一看就是还有事情要办。你忘记了咱们小时候进城,都是很多事情堆在一起,全部一起做的。你这样耽误人家,你觉得你还会有朋友吗?”
魏夫人飞快的放开了阮锦绣的手,神色中带了几分挣扎的低声道:“好了啦,哥哥你干嘛要吓唬我。这样危言耸听的吓唬自己的妹妹。你真的觉得很好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哥哥啊。”
阮锦绣和魏夫人道别之后走远了,都还听见魏夫人在喋喋不休的数落县令。
县令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竟然 一声不吭的任由魏夫人数落。
等她数落得累了,这才柔声细气的道:“可数落好了?可觉得心头舒坦了?若是觉得心头舒坦了呢,那就赶紧的跟着我回家去。这好歹还是官家千金呢,这一副无拘无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跟着谁学的。”
魏夫人灿烂一笑,神色中带了几分促狭的嘿嘿道:“你是我大哥,我不跟着你学,我还能跟着谁学呢?不过……大哥,你还当我 从前的那个官家千金吗?魏武青的事情一出……我只怕是……”
县令的神色中嗲了几分心痛,叹息低声道:“妹妹,这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对这个魏武青的了解不够深入,也不会就这样将你嫁给他。当初以为这是一段良缘佳话,可如今看来,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多半也是为了你的身份而来。但是你放心,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将来一定会再为你安排一门好 的婚事的。”
魏夫人摇头笑道:“哥哥,你这些年,为了在这里陪我,就算是有升迁的机会也是主动拒绝了。加上哥哥为官清廉,以至于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如今我和魏武青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到了头了。哥哥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县令还打算说两句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魏夫人神色凝重的道:“俗话说,水涨船高。我相信,若是哥哥将来的地位能更上一层楼,那将来替我安排的婚事岂不是会更加好。区区一个魏家算什么,对不对?”
看见魏夫人这样开朗豁达,县令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的苦笑道:“你呀,可当真是个心大的。也不知道你这脾性到底是像谁了。不过你说得对,若是我能升迁,那将来能为你安排的婚事自然也会更好。虽说我从来不屑去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不愿意往上升迁,不过如今为了你,哥哥不得不升迁了。过些时日,哥哥就会主动的递交升迁的调令。你放心,魏武青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妥当,不会让魏武青这件事情一想到你将来的生活的。”
“还有阮锦绣,其实她真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家相公……我总觉得不是普通的猎户。”魏夫人神色中带了几分犹豫的小声道:“哥哥,你觉得呢?”
县令点头沉声道:“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看不出来吗。只是,人家既然不肯用真身份示人,那自然有人家的道理。 咱们还是必须要尊重人家才是。 你将来若是和阮锦绣交往,可千万不要说漏了才好。另外,哥哥这些年虽说是小有政绩,可这调令要下来,少则半年,长则一年,你务必要好好的调理身体,不许整天都惦记着去找阮锦绣。”
魏夫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知道了,哥哥,你可真是太啰嗦了。一点都不可爱,你这样,将来可是没有姑娘愿意做你的媳妇儿。大男人还这么啰啰嗦嗦。对了,哥哥,你猜猜看,锦绣他们进城来是做什么的?”
县令似乎是深受其扰,直接伸手将她摁进了软轿里,嗔怪低声道:“你这丫头,我怎么说你都不听。你倒是给我回去休息才好。否则我要对你下禁足令了。在这魏家,你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是魏夫人。可是等你回到了衙门,那么多衙役看着你,你一定是寸步难行。 ”
原本魏夫人还想着要和县令讲点条件。
不过看着县令那脸色难看的样子,就知道根本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讲,撇嘴低声道:“知道啦, 哥哥。真是啰啰嗦嗦。不过锦绣,我真的好想你啊。”
看着已经开始放飞自我的魏夫人,县令神色变得无比的复杂。
心头叹了口气,当真不知道应该将自家的妹子如何安放才好了。
走出去很远等阮锦绣突然打了个喷嚏,眉头锦州的沉声道 :“这是谁在骂我呢?”
南宫诩翌笑道:“指不定是人家在惦记你呢,你怎么能觉得人家是在骂你?”
看着阮锦绣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南宫诩翌忍不住疑惑道:“这几日你一直都是昏昏欲睡,倒是很少有现在这样精神饱满的时候。”
阮锦绣愣了愣,疑惑道:“你不说我也没有发现,我似乎……似乎是真的好像……嗯,没有之前那么嗜睡了?”
南宫诩翌下意识的伸手扣住了阮锦绣的脉门,半晌才道:“你……你这……你体内的毒,竟然已经消散了大半了。”
阮锦绣自然知道这是泉水的功效,可这个时候到底不方便大声嚷嚷出来,只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真的吗?有这么神奇的事情?难道说,我这体内的毒,根本就不需要解药了?”
南宫诩翌想到阮锦绣的中毒过程,然后想到今天和魏武青接触过了,疑惑道:“或许是魏夫人不知不觉中给你用了解药,你不知道。当初你中毒是神不知鬼不觉,如今也是这样好起来的。倒是一点都不稀奇。”
看着南宫诩翌已经给自己找了理由和借口了,阮锦绣心头自然高兴的就接受了。
笑道:“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好的。对了,书院就在前面,咱们赶紧去吧。和院长谈妥报名之后,就可以去集市了。”
一说到去集市,阮锦绣神色中就带着几分灿烂和期待之色。
南宫诩翌笑道:“听说这一家书院的院长身份不一般。从来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每次见人都带着斗篷,,也不知道咱们是不是有缘见到院长本人。”
阮锦绣嬉笑道:“我们想要的是让铁蛋儿和小晨两个人来读书,管这院长是谁做什么?”
南宫诩翌笑道:“还是锦绣说的有道理。”
适逢书院休沐,两个人在门口等了好一阵,才有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