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青这次反应极快,追了上来,挡在了叶雪面前。叶雪看也不看一眼,双手抢攻。赵亚青心中明了,叶雪不过是要逼开自己,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跑了,心中只觉得对她有千万的对不住,便不遮不拦,便要硬生生的吃了叶雪那两拳。
叶雪本来心中惊怒交集,只想逼开赵亚青夺路而逃,哪想到他竟不闪不避,待要收手却还是晚了,砰砰两拳,只把赵亚青打的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雪儿”赵亚青刚一开口,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叶雪心中一紧,鼻头再次酸了起来,强忍着眼泪:“滚开,再不闪开,本姑娘手下可不留情了。”
赵亚青望着叶雪:“这次你怎么打我都不会还手了,也更加不会让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哪呢。”
叶雪不听便罢,听了赵亚青的言语,倒似是在同情自己:“哼,我去哪也用不着你管,用不着你同情。”心中那万千柔肠顿时化作了满腔的愤怒。
“我,我只是关心你。”
这话若是能先说,效果说不定要好很多,只可惜现在无论赵亚青说什么,叶雪都再也听不进去了,反而越说越糟糕。
“你走开,再不走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赵亚青摇头:“除非你不走。”
叶雪便不说话,双拳化作四只是手一般,分击赵亚青的咽喉和胸口要害。赵亚青索性闭起了眼来。叶雪也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不如将他打死,我再自杀,省的留在这世上也是难过。
一念至此,下手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赵亚青又是一根筋,认定了只有将自己当成了沙包,让叶雪出够了气,她才肯留了下来,至于这一击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赵亚青只觉得一阵劲风掠过,想是叶雪的拳风,听得几声响,自己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睁眼看时,只见眼前两人上下飞舞,叶雪一身淡绿的衣服,如一条轻盈的青龙,与之交锋的却是一个花甲老者,一袭白衣,飘飘御风,恍若神仙一般。两人交手才几个回个,叶雪便已经落了下风,眼见那老者手下并不留情,一掌重重的打到叶雪左肩,左手登时再也抬不起来了。
“钱伯伯,你手下留情啊。”赵亚青着急了起来,若自己再不出手,只怕叶雪要被这老者活活打死。
“怎么,她对你下此毒手,你还要饶过他吗?”钱伯伯一边和赵亚青说话,出招却丝毫不见迟滞。
“这其中的原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话之间,两人又已经交手了十几招,叶雪的左腿右臂也已经被老者拍中,再也飞不起来,只得原地打转,和钱伯伯周旋,心中早已经是万念俱灰,痴痴的看着赵亚青,心中又是悔恨又是不舍。赵亚青越发着急:“钱伯伯,你还不停手,就别怪我了。”
“哈哈,好好。”那钱伯伯大笑两声,飘然而去,眨眼之间便又回到了屋内,只剩下嘴角还流着血的赵亚青和早已经狼狈不堪的叶雪。
赵亚青跑到叶雪身旁:“雪儿,你怎么样。”
叶雪这会想跑也跑不了了,那个赵亚青口中的钱伯伯不知道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双手双脚丝毫不感觉不到疼痛,却就是动弹不得。她哼了一声,也不理会赵亚青,闭起眼来,两行眼泪慢慢的又流了下来。
“钱伯伯,你就绕了雪儿吧。”
“是啊,钱大师,看在城主的面上,你就放过叶姑娘吧,何况她也于我天渊城有恩。”屋中还有其他人在。
“哈哈。”那老人又是两声爽朗的笑声,跟着叶雪只觉得一阵劲风吹过,手脚跟着便恢复了力气。待要走时,却早已经被赵亚青拉住了手腕,看这样子,只怕将他打死他也不会松手了。
“雪儿,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吧,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我都改。”
叶雪一来也的确想留下来,满腔的怒气发泄过后也只剩下百转的柔肠,二来也实在是怕屋中那个姓钱的老者,这人的魔法,只怕还在赵亚青之上。二人遂携手进屋来。
屋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但稍加注意便看的出来,那老者至少也在这住了有几十年了。屋子当中摆着一张矮桌,那老人盘腿坐在上首,打横坐着一个面色有些蜡黄的中年男人,两只袖子紧紧的绑在身上,显然是没有了双臂。
赵亚青给叶雪一一介绍道:“这位钱伯伯,便是当年我们天渊城的三大法师之一的钱大均大师的后人,上伯下龄。这一位你也曾见过,是天渊城七将军之一宁川宁将军的副官,张驰远,张副官。”
钱伯龄似笑非笑的一直看着叶雪,只笑的她心中发毛,怒上心头:“你看什么看。”
“我看你什么时候松手。”
原来自从门外,两人便携手而入,直到此刻还未松手。叶雪闻言,赶紧将赵亚青的手甩开,将脸飞红。啐道:“老不正经。”骂虽骂,心中对钱伯龄却少了一份敌意。转过头来,看着赵亚青道:“他们一个是老法师,一个是副官,那么你就是城主喽?”
“这…”没想到张驰远随口的一句,竟也让叶雪听了去。“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赵亚青一边说,一边掀开衣角,漏出一个乌黑的腰牌来:“这个腰牌想必你也见过了。”
“是你那锦盒中装的那块腰牌吗?”
“嗯。”
“你到我家的第一天我就偷偷的打开过你的锦盒看过了,还给爷爷他看了,他从那时便说猜测你是当年失踪的小城主。我之前问你,你还不承认。”
“这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这块腰牌在我来天渊城的时候便丢在了武山下,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宁将军的手中。直到前几天,张副官才将他交给了我。”
“这腰牌又不再你手上,他们如何知道你就是城主了?更何况一块腰牌就能断定你是城主了?那若是我拿在手,我岂不是是城主了?”
“叶姑娘,我们当然不会仅凭一块腰牌便认了城主。只是个中故事实在是十分的复杂,我们也只是这两天才确认了城主的身份。”张驰远道。
“哦,就不能长话短说吗?”叶雪不屑道。赵亚青刚待要说,她却突然惊道:“是头发,你的头发变黄了!”
钱伯龄道:“没错,虽然整个吴越已经禁魔一百余年,但是天渊城城主始终还保留这一个神秘的魔法,在下一任城主幼年时便在他体内输入一种特殊的魔法,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不论他出生的时候是什么颜色的头发,都会变成金黄色的,而他的左臂上同时会出现一条翔龙的纹身。这种魔法从来只在城主之间传承,外人无法知晓。”
“这么说你这几天刚过的生日喽?”
赵亚青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生日,只不过前天一早,我一醒来变成了一头的金发。”
“那时你们便确认他是城主了?那么若是小城主出生便是金发可怎么办?”
“天渊城纯正的血统并不会出现金发。”
叶雪不禁咋舌,听钱伯龄的口气,若是真的生出来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只怕当场便要刺死。
“对了,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柳将军遇害,所有人都认为是叶姑娘你杀害了柳将军,英将军他认为城主他也和你有莫大的关系,要连他也一起杀了,宁将军伤势未愈,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便提前令我带着城主来找钱大师避难。他知道只需再过些时日,是城主十八岁的生辰,那时便不言自明了。”
“嗯,到了那天,若是头发没有变,随便英志杀不杀他喽,若是变了,你们倒是成了功臣,等他做了城主,少不了要赏赐你们些黄金美女什么的。”
钱伯龄只是笑,张驰远忙解释道:“宁将军他绝无此意。”只是他口齿哪里及得上叶雪,只是着急,却说也说不清楚。
“他无此意,倒是你有这样的想法了。嗯,只怕今后我要改口叫张将军喽。”
“没有,绝对没有。”张驰远只恨自己没了双手。
赵亚青笑道:“张副官是厚道人,雪儿你别戏弄他了。其实从文将军救活我的那时,宁将军就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从柳将军那接过令牌后,便将它一直藏了起来。”
“嗯,只怕这腰牌的事让别人知道了,你的小命早没了。”
“那倒不见得。”钱伯龄插口道:“只怕现在已经没人是城主的对手了。”
“那又怎样?君子怎么斗得过小人?”叶雪一点也不服输。
钱伯龄知道只要自己再接口,便是无休无止的斗口,索性闭口不言,笑嘻嘻的看着叶雪,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嘲笑。
叶雪也不在意,转头问张弛远:“你刚才说大家都以为是我杀的,难道你们后来知道真的凶手了吗?”
张驰远摇摇头:“凶手没抓到,但却绝对不会是叶姑娘你。”
“哦?何以见得,难道我的本事不如他吗?”叶雪莫名其妙的起了好胜之心。
张驰远只是笑,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