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那只鹰一边往下掉,一边却任再努力的拍打着翅膀,只是掉下来数丈,它也只能飞起来不到丈余。就在这一掉一顿,一顿一掉的节凑之中,那只毛羽斑驳的巨鹰坠落的身躯斜斜的掉落了下来,最后终于隐没在远处几重的山峰之中。
刚刚放下的戒心免不得又提了起来,只是这片草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仅有的生命除了花花草草,就是一些见了人便远远躲藏起来的小动物,甚至连猴子一类的稍大一些的动物都没有。赵亚青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只是少不得多留一份心仔细着周围的事物,而对于树上的果子和溪中的清水,他依旧不敢尝试。大胆的品尝曾经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他说什么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就这样又走了两天,一路无事,他的警惕也跟着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只是武山之中这般天翻地覆的差别,皆因魔法所至,在没有搞清楚魔法是否完全散尽之前,他还是不能完全的放松警惕。到了第三天中午,赵亚青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打量着前路,由于上一次进来时,武山根本是日月无光,没办法计算自己走了多久,现在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层峦叠嶂,不知路远几何。
他本想攀上一座山峰,大致确认自己还要走多远的路了,只是那样一来不仅耽误时间而且浪费体力,反正多远都是要走的,这么一想他便也释然了。看准方向,起身要行,突然听到几声沙哑的哀嚎,似人一般如泣如诉。仔细再听,却听不到任何响声。然而没走几步,悲鸣再起,这次他多留了心眼,听的真切,那叫声尖锐而无力,听起来就在不远处。他将脚步放慢,循着断断续续的叫声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跟着声音,赵亚青一直寻到一座上峰下,抬头看时,眼前的巨峰与那武山中的其他山峰别无二致,峰顶同样没入层层云雾之中。哀叫甫停,突觉得头顶疾风呼啸而起,大大小小的石块被这一阵劲风卷起,纷纷飞落了下来,他几步冲到了山脚下,躲到一处山坳之中。石雨只下了片刻便即停止,没平静多久,那悲鸣之声再度响起,他这才发现,在这山脚之下,早已经满满的铺了一层大大小小的石块,只是从石缝之间,依稀可以看到压在下面的青草绿地。
那悲鸣和疾风总是间错响起,抓住了规律,他好奇心陡起,决心要上山一探究竟,好在从越来越软弱的声音听来,他的源头并不甚高。石雨停止的片刻之中,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上山的路,选好了几处相对凹陷的山壁,便施起魔法,就如当年文不闻下武山时那样,双手双脚靠着迅速凝结起来的寒冰,一点一点的向上攀援,只要叫声停止,他便躲进山坳之中,保险起见,他还将自己笼罩在一层寒冰屏障之中,叫声一起,便又照样攀援。
几个停顿之后,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离那声源越来越近,而那声音和风声却越来越弱。他往下望了望,差不都有十丈高低,再抬头往上看,山壁比其他地方突出了一些,赵亚青只得绕过那块突出的石块,又向上爬了差不多一丈高低高,赫然出现一个数丈高的山洞,一切的响声和短暂的狂风正是从那洞中发出,此时那软弱无力的阵阵疾风,只能卷起一阵尘土而已了。他小心翼翼的跳进洞中,里面异常漆黑,就连洞口的地方也是漆黑一片,放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阳光阻挡在了外面。
赵亚青施起法来,在他的掌心燃起一个火球来,火光甫亮,他就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只巨鹰爬在地上,见到火光,十分惊恐的扑腾了几下翅膀,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发出的叫声却不似之前那般悲哀,而是隐含威胁,放佛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地一般,赵亚青小心翼翼的慢慢的靠近它,温言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而那巨鹰几次徒劳的想要站起来,最后只得用眼睛盯着赵亚青,喉咙中不时的发出低吼的声音,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光是身子便足有两丈长短,一对巨翅并未收起,而是平平的铺展在地上,只是洞中实在是太过黑暗,赵亚青掌中的火光又实在有限,他看不清这对翅膀到底有多长,只是隐约可见其上灰羽斑驳,伤痕累累,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奇怪的是,无论它怎么使劲挣扎,那对巨翅放佛钉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
那巨鹰挣扎了几下,便又瘫在了地上,看样子它早已经奄奄一息,只不过赵亚青的突然出现让它本能的挣扎了几下,这一会,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强壮的胸口贴在地上,一起一伏。
赵亚青将手掌举到高处细看,这洞口虽然看着不大,而这山洞却出奇的大,火光所及已至三丈见方,可还是没能触及任何一面的墙壁。他暗自运法,掌中的火球跟着燃至人脑袋大小,可还是见不到四周的山壁。再看那地上的巨鹰时,早已经没了气息。
他叹了口气:“这样的雄鹰,它健康的时候一定是蓝天上的霸主,可谁又能想到它会这样屈辱的死去呢?”也许是年老体衰,也许是出现了更加强大的霸王,总而言之,就在不知不觉中,它被超越了,同时也被淘汰了。
为了节省体力,他将掌中的火球变回了原来大小,走到那巨鹰的尸体前,俯身抚摸着它不再光滑的羽毛:“你安心的去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曾经是这片蓝天的宠儿。”可是当它死去的时候,如果不是赵亚青发现了它,恐怕它连一点点痕迹都没能留下来。而在它一生所钟爱的蓝天白云之中,不仅仅是雁过无痕,哪怕是雄鹰,过亦无痕。
赵亚青靠近雄鹰的尸体,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抛开它覆盖在地上的翅膀不说,仅仅是这巨大的身躯,只怕在陆地上也没有几个动物能够是它的敌手,真不知道将它伤成这样的对手又是怎样的一只猛禽。借着火光,他才看清,它的羽毛通体银灰色,又是被对手啄爪,又是从山上坠下来,羽毛黯淡无光,而且参差不齐,喙如铁勾一般,将石头地面磕出了一几道坑来。
正看的出神,掌中的火光突然熄灭,赵亚青惊讶之余突觉的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他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体内的魔法本能的升起一道屏障来,只听得嘭一声响,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从肩头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放佛一柄利刃刺进了自己的左肩上。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对手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既没看清他是如何打灭自己的火球,只觉得四面八方全是魔法,似将自己包围了起来。又没能挡住这突然的一击,两人本领上的差距实在是天差地别,那人要来取自己的性命,看来实在容易。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本领高超的人,为何又要暗箭伤人。
虽知自己绝不是对手,但也绝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电光火石之间,赵亚青的忍着疼痛,将自己的法力倾斜而出,一阵惊天的爆炸之后,整个山洞放佛都要跟着燃烧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被炸飞,重重的撞到墙壁上,若是再偏两步,只怕他整个人都要从洞口飞了出去。
地上的雄鹰则被撞的飞进了山洞深处,浑身被烈焰包围,巨大的火团将整个山洞照亮,足有大梧城城堡大小的山洞之内,除了他和那只巨鹰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生物。它全身的羽毛都已经化成了灰烬,浓烈的焦臭味弥漫了整个山洞之内。赵亚青这才明白,刚才袭击他的并不是什么高手,而是那只巨鹰,仔细看它刚才所伏的地上时,才恍然大悟,几个半人高低的巨蛋也被刚才那一阵爆炸炸碎,尚未孵化的小鹰在烈焰之中瞬间蒸发,只留下了熏的焦黑的残破蛋壳。
原来巨鹰自知命不久矣,只得装死骗的赵亚青近身,虽已是奄奄一息,但靠着天生的神力,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想要和他同归于尽。赵亚青不禁有些后悔,只可惜那巨鹰拼命保护的巨蛋,还是被自己莽撞的击碎。肩膀上传来的痛苦才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受了伤,好在自己的护盾已经卸去大部分的力道,不然这一击纵不取了自己的性命,只怕整个胳膊也要被这千钧之力啄去。他将自己的手指点燃,快速的在伤口上抹了两抹,虽然灼烫难忍,好在伤口止住流血,撕下一片衣角,将伤口包了起来。
足有两丈长短的巨鹰且要燃烧一会,借着火光,他才发现,这山洞似乎并非是天然形成。整个山洞四四方方,四周的石壁打磨的十分平整,山洞深处一角,一张石头做成的石床一般,而在不远处,就在那燃烧的尸体之下,似乎是些石头做成的家具摆设。再仔细看时,最里面的那赌墙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和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