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卫齐齐恭敬施礼,对面靳远山愣了一下当即撤步退至七弦身后。
从出宗门至商行门口一路走来,他都有看见、都有听清,当然知道自家大师兄在这家名叫紫青的商行里身份极高,却说什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高”到如此“绝顶”程度。
大山只是因为没想到而觉意外,而刚醒过闷儿来的、名叫项勋和赵五的那两个护卫,这会儿却吓得连跟着青狼卫一起行礼都忘了,只满脸苦相傻乎乎看着七弦。
“完了完了,这下惨了…我他娘居然有眼无珠拦了行首的驾!”
项勋赵五心里一阵哀嚎,谁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行首大人什么脾气呀,万一他性格暴躁或者赶上个心情糟糕什么的,发起火来不把我们哥俩弄死才怪。
世间哪儿都不缺机灵人,项勋就是其中一个,吓得眼神躲闪看都没敢看七弦,却一下子瞄上了还在探着头的紫依。
护卫们都认识紫依,知道小姑娘虽然掌管紫衣卫、连几位副行首都拿她当宝贝儿,却从来不是跋扈蛮横之人,相反对底层的护卫侍女们还颇多和善照顾。
于是灵机动中满脸哀求地看向紫依,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大小姐…紫依大人…您就帮忙说句好话呗?”
“项勋、赵五,哼哼哼…”
紫依后半截话一直没容出口,这会儿探着脑袋正气儿不顺呢,瞧见项勋看她、也明白了那目光中的含义,却故意噘起嘴巴、皱着鼻子气鼓鼓把头一歪不搭理人家了。
见此情景项勋差点儿哭了,却没想到七弦不仅脸上微笑依旧,还在挥手示意青狼卫起身后,走过来往他和赵五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护卫者自当如此,两位履职表现不错!”
七弦说罢扭头看了看大山,这才迈步在青狼卫簇拥下往大门里面走去。
“两位老弟叫项勋、赵五是吧?”
大山点点头走到两个护卫面前,举起个大巴掌来正要往人家肩膀上拍、停顿一下看看自己的手又放下来,“嘿嘿”乐着掏出两个瓶子塞进项勋跟赵五手里说道:
“兄弟靳远山、是白…呃,是你家行首七弦大人的同门师弟,我们以后就一家人了,今日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回见回见!”
“没关系、没关系,呵呵…您走好您走好!”
靳远山客气抱拳施礼,说罢匆匆迈步追赶大师兄而去,留下两名护卫各自攥个瓶子拱着手,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项,今儿个…咱哥俩没事吧?”
“应该没事了吧,看样子行首大人没生气,而且大人那位师弟也不像气量狭隘之人。”
“嘿嘿,行首大人非但没生气,还夸奖我们表现不错呢!”
“哎呀,大五…你看看瓶子里…中级下品聚玄丹?而且整整十颗?”
项勋打开瓶子往里一看,顿时眼珠子瞪老大,招呼赵五也一起瞧瞧。
“天呐…老项…我这里也是…大人那位师弟,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哎哎,别看了、收起来,赶紧把岗站好、把大门把手好,咱哥俩必须对得起这份认真履职的赏赐!”
“好嘞!”
※※※※※※
“七弦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刚刚拐过弯去,迎面飞过来一道倩影、径直扑进怀里,紧紧搂着脖子就不撒手。
“呵呵,阿黛啊,我这不没事嘛,你放心吧,七弦哥哥一切安好、好得不能再好啦。”
抚摸着顶在胸膛上的脑袋瓜,感觉着衣襟处很快湿乎乎的一片,七弦知道楚黛担心自己安危,连忙温言软语哄了起来。
“父亲,怀里搂着个大美女、背上背着个小美女,你真是尽享齐人之福呐!”
听见背后娇滴滴这么一句,七弦差点没当场呛死,使劲儿咳嗽着就往紫依屁股上拍一巴掌道:“小丫头,别乱跩词儿好不好?”
“哼哼…有了俏婆娘就忘了女儿的好呐…”
紫依从父亲背上跳下来,背着小手叹气摇头,又忽然“咕叽”一乐阴阳怪气儿说道:“唉,还是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咯…青狼卫,跟本卫首大人回去看大门去呐!”
“遵命大人…标下告退大人!”
一句同样有些怪异的应喝过后,青狼卫跟着紫依走了,靳远山也以参观紫青商行为名,找个青狼卫带着往院中其他区域去,就连闻讯赶来、刚行个礼的姜莫都被众人一起拉走。
“这帮家伙真懂事…”
扭头看看身边附近已经空无一人,七弦不由欣慰感叹,还扎在怀里的楚黛莫名抬头问道:“七弦哥哥,他们怎么都走了?”
“…”
被附在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楚黛当即脸腾红云、翻了个妩媚白眼,貌似娇羞一片却又目光流转,不仅双臂缠到七弦脖子上勒紧,就连双腿都肆无忌惮抬起来、勾在人家腰后。
“嘿嘿嘿,咱进屋去…”
七弦咧着嘴低头往粉颈间使劲儿吮一口,就贼笑着捧起那对丰臀、心急火燎地就近跑进了楚黛的住处。
直至第二天上午,这间早已充斥满迷靡味道的屋子才彻底安静下来。
“阿黛,你可真厉害,快把哥哥老腰给折腾断了!”
“七弦哥哥好讨厌…”
从黎明清晨到日上三竿、又到时近正午,七弦才腰膝酸软却又精神抖擞地走出门来,看看头顶彩云朵朵、想想刚才惊心动魄,脸上不由隐隐浮现一阵微笑自得。
“累不累?”
“不累…”
听见耳边一声貌似关切的问候,七弦脱口而出,刚说到半截又戛然而止,朝走过来的黄眉狠狠瞪了一眼,咬牙切齿道:“知道我回来连个面都不露,你个老黄毛!”
“嘿嘿嘿,我那可是为了你着想…”
说到这里,黄眉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看看七弦背后的门口:“知道你有不累却要紧的大事要忙,我那些许琐碎小事自然得先行避让咯。”
“黄毛老色狼!”
“啸天色狼!”
七弦作势欲踢、黄眉作势欲躲,又对视一眼齐齐嘿嘿直乐。
“哎,你这次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
“以后当心些,万一你死掉,这么大个商行、这么多破事我可懒得管。”
“哼,想得美,老子还得活一万年。”
“别瞎说,活一万年的那是乌龟。”
“黄毛老乌龟?”
“滚你乌龟蛋!”
“哎,最近商行怎么样?”
“一切都好、发展很快,就是资金有些不足。”
“一百亿够不够?回头我就交给你们。”
“你这段时间抢劫去了?!”
“差不多哈!”
“曹鼎坤跟羽化廉在会客厅等你半天了,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事。”
“走,一起去看看。”
“他们希望能跟你单独淡。”
“也好,过会儿咱们几个行首碰个头。”
“赫连刚好也在总行,我们一起等你。”
※※※※※※
会客厅里,三个人简单几句寒暄过后,曹鼎坤搓着双手满脸不好意思嗫嚅道:
“七弦兄弟啊,按说距离约期尚有多半时间、实在没道理来催促你,可老哥我确有急用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看那百套飞行玄甲…能不能尽量早一些?”
“我当多大事儿害得大哥如此着急,不就是想尽快要玄甲么?没问题…两个月…呃,五十天吧,五十天后保质保量交给你。”
“真的?!”
曹鼎坤闻言“噌”下子站了起来,那动作表情绝对有够激动、有够兴奋,就差窜过去来个热烈拥抱了。
“呵呵,关乎大哥的要事,小弟怎么敢、又怎么会谎言相欺?”
“好好好,兄弟仗义、做大哥的也不能太过寒酸,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但凡能做到我决不推辞!”
墨鳞卫本就不惧玄婴级别小队对战,用这百套飞行玄甲临时组建十个小队、加上四个多月时间的适应性训练,参加化神小队对战也不是没有胜出可能。
如此一来再将大半资源投入第一项任务,他曹鼎坤甚至有那么点信心拿到全面胜利,想到半年后城卫军独一无二的大统领之位,曹鼎坤不由跃跃欲试、喜笑颜开。
七弦却摇头微笑道:“其中倒也没什么其他需要,最多小弟辛苦些而已…说来也是大哥赶得巧,这次出门小弟获了些机缘、玄力修为和炼器之道都有所精进,这才能够将工期提前数月,若非如此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呃?”
不仅曹鼎坤闻言愕然,旁边一直默默坐着的羽化廉同样满脸惊讶。
七弦已是经四道分会认证的中级中品玄器师,再进一步岂不就中级上品了?整个赤坎城才有几个中级上品玄器师啊,至于这么年轻的?当然根本连一个都没有!这也太妖孽了吧?
还有修为…咳咳,居然看不清晰,化神顶峰的曹鼎坤也看不透,不只肉眼、就连神识扫过都一片朦胧模糊。
“呵呵…两位老哥忘记了,小弟还是个阵法师、身上始终有特别玄阵遮蔽玄力波动…”
七弦咧嘴笑笑,这才撤去诸多魂刻法阵、将一身精纯的玄力波动释放出来。
“嘶…”
“天呐,化神顶峰?!”
曹鼎坤牙疼般倒吸凉气,羽化廉干脆低吼出声,这可是如假包换化神顶峰、跟曹鼎坤不相上下深厚强悍,惊得俩老家伙差点跌掉了下巴。
直愣愣看着满脸淡然微笑的七弦,曹鼎坤终于明白他为何能仅用短短数月,便一手创建出迅速跻身大型商行之列的紫青行了。
至于羽化廉,他甚至都感觉有些惭愧、有点脸发烧,想想自己胡子大把才熬到化神后期、看看人家年纪轻轻居然都顶峰了,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他娘的没法儿比啊。
其实并非七弦有意显摆或示威,他深深懂得在这个修炼者的世界里,四道本领惊才绝艳固然能获得强者们的尊重,但那也仅限出于需要的尊重而已,唯有强悍至不容任何人轻视的实力,才是真正平等安全、真正话语权的保障。
这世上不乏展露过高四道才华,却因缺少实力保证而被人动了歪心思、遭到算计的例子。
尽管曹鼎坤和羽化廉值得信任,但人心从来都是最不禁考验的东西,七弦宁愿用实际行动直接将“不希望见到的可能”消灭在萌芽之初,也不打算这份信任被放在某些利益的天平上考量。
何况他心里还有着一些打算,这样的打算也只有双方实力对等、甚至己方占据有某些优势后才容易实现。
“呵呵,两位老哥不必太过惊讶…其实以前小弟也并非仅仅金丹修为,那只是因为修炼功法出了些意外导致的异状而已。”
这句话半真半假,却能合理解释短短几个月之间,修为境界便从金丹跨玄婴直入化神再至顶峰,如此惊骇莫名的变化过程。
解释虽然还算合理,可羽化廉还是使劲咽了口唾沫,艰难问道:“七弦老弟,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
“呵呵,二十岁左右…”说到此处,七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曹大哥,刚才黄眉说您两位有事要单独和我谈…不会就是玄甲的事吧?”
“对了对了,谁让你的修为太恐怖,把老哥我吓得连正事都差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