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嘴巴动弹,似乎在跟人交谈。
村民们后怕,退至门口。
“完了,古婆心生怨恨,这是要诈尸的节奏啊。”
“都怪她的儿子。”
“唉,古婆一生行善积德,怎么就养了个白眼狼,整天就知道鬼混,全部不顾家啊。”
村民们都在谩骂古婆儿子。
张天奇以道门“尸语”交谈片刻,忧心忡忡说:“古婆怨念很重,今天晚上是她的头七,可能会诈尸。”
小娃娃一听,心里不忍,跑到了他跟前,拿出折旧的零钱,道:“小哥哥,我奶奶好可怜,你们能不能帮帮他,我的钱不多,你看够吗?”
张天奇心里动容。
我瞧了孩子的面相,额头有灵光,更是无量功德加身,表面呆萌,实则大智若愚,看来是古家的功德,报应在了他的身上。
张天奇蹲下身,接过了旧纸钱,摸着孩子头,说:“好孩子,你奶奶的事,哥哥接下了,告诉哥哥,你爸呢?”
“他不让我说。”
古娃指着手臂的清淤,大家都明了。
“哥哥在,保证你爸不敢动你。”
“我爸……在城里打牌呢!”
此话出路,把民怨推向了高顶。
我一番了解后得知,古婆在世前并不算贫困,靠着祖传的医术混饭吃,不知有多少男人要嫁给她。
后来她结婚生了孩子。
娃渐渐长大,有很大的逆反心理,什么事都得很古婆杠,没办法孩子不管教,就被老爹一顿胖揍,于是心里偷偷怨恨着老爹。
俗话讲有什么的爹,就有啥样的娃。
古婆丈夫走后,儿子就翻天了,一言不合就顶嘴,气上了头连妈都敢揍,简直无法无天。
村民看不下去,也承受古婆恩惠,时常教训他不成,反被古婆儿子拳打脚踢。
这人就这么废了。
古婆年事渐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赚来的钱皆被儿子拿去花掉。
她想着这样可不行,就用自己的威望,散净家财给儿子取了个媳妇。
夫妻俩好了没一年,矛盾频频出现,进而演变成了家暴,儿媳受不了这口气,留下了可怜娃,跟别的男人跑路了。
那一年,古婆伤至肺腑,吐了黑血就一蹶不振,时常都会犯糊涂。
可娃要上学,儿子又不成器,自己只能去摆摊当郎中,赚来的钱,也只够勉强维持生活。
最近,村子人得了怪病,人传人速度很快,就找了古婆,不成想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
接着古婆儿子古良站出来,拍着胸口承诺可以给他们治病,就算是给老母亲筹钱买棺材了。
村民一听,觉得他有了些良心,就让古良着手办事,刚开始有点功效,后来病越发严重,麻子既疼又痒。
这些他们都能忍。
古良把亲妈的棺材钱拿去赌,那就无法原谅了。
“奶奶滴,老子这就去剁了他的手。”
村民义愤填膺,非得搞死古良。
我制止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各位的病就交给我吧,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们的麻子我看过了,里面有煞气,病因可能不简单。
村民有些不信我这外来人。
我笑了笑没在意,到老人的跟前,拿着银针扎入麻子里,抽出黑血给周素素观察,只见其素手挥动,那些煞气吸出,老人顿感好了不少。
“老人家,别高兴太早,治标不治本而已,我得找到根源,才能破杂症。”
村民们看到了盼头,悬着的心放下。
周素素念着咒法,把吸出来的煞气,化成了个老鼠,吱吱吱的跑走。
我们追到了一口老井旁边。
那只黑老鼠咚的一声,坠入了井里。
村民问:“先生,这井咋了?”
“下面有东西,你们等我一会。”
我眯着眼,在清澈的水中,看到了许多的煞气聚集,便孤身跳下去,游到了井底处,发现了一具红衣女尸。
她就是煞气的源头。
水底冰凉异常。
我游到了她跟前,见女士妖异,死了依旧能保持容颜,眉头一皱背起来,准备带她破水而出。
在半路上,我身子沉重,脖子处有些痒,低头一看,有团秀发如水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那个红衣女尸,在我耳朵里吹气,刹那就灭了我两盏阳火。
“少年郎,你要带我去哪?”
我的脖子一紧,身子被拉入了水里。
那些煞气撞入我的体内,席卷着血肉,令我吃疼呛水。
我手结剑指,心里默念咒法,催动阳气聚集指尖,划断了头发,翻身与背后的红衣女尸面对面。
她挂起邪恶笑容,身子飘浮秀发飞扬,无数的怨气聚集在额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面前。
当那锋利的指甲,要碰到我躯体时。
“咻。”
刺眼金光护体。
浓烈阳气使之不舒服,马上涌出了无数的头发,将自己裹成了蚕茧。
“火眼金晴!”
法眼开启。
水中冰凉退下,却逐渐升温。
“咻。”
两束火光冲入“蚕茧”,将她阴气烧毁,露出了脑袋。
我的剑指立马刺上去,心里念起了破煞咒,阳气灌入其中,中合了阴力。
红衣女尸眼睛渐渐合上,怨气沾染于无形,一切回复无常。
我快没气了,拉着女尸出水面。
村民们放下绳索,把我们拉上去。
当他们见到女尸,双眸皱缩,手颤抖指着她说:“她……她不是跟男人跑了吗?”
“莫非是古良杀人了?”
此女尸就是古良的媳妇。
“造孽啊,他烂赌不顾家就算了,怎么还敢杀人呢?”
现在不好下定论。
我观察女尸,脖子上确实有勒痕,因一口怨气没有下口,所以执念不散。
关键,她为啥在水里?
村民们生怪病,怕不是偶然。
这一切得找到古良后,才能得到确切的解答。
我们扛着尸体回到了古家。
孩子见到了亲妈以这种姿态回家,小脸没有了血色,低下了头沉默哭泣。
“妈,你说好给我买的玩具呢?说好明年春暖花开带我去玩摩天轮,你怎么骗人了呢?”
我摸着孩子都头,伸手擦干他眼底的泪花,然后去了城里找人。
早些年古家有钱,古良就炒股败家,现在落魄了,就迷上了麻将,一天不去搓就会手痒痒。
按照孩子的话,我们找到了一处乌烟瘴气的赌馆。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差,黑眼圈深沉,苍白之下夹杂了黑气,为了搓个麻将,茶不思饭不想,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
再者,此地鬼气有点重。
我拿出古良的照片,在人群中寻找,见到了那败家子。
吴惊宇说:“哼,这孙子沟沉迷啊,自家的老母亲死了,不去守孝跑来赌博,活该有血光之灾,咋们要不就别管了,令他自身自灭好了。”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古良对家的恨,达到了六亲不认。
我开了个眼,扫视整个赌场,除了十个活人外,其余都是死人。
跟古良搓麻将的是三个鬼。
他们长得普通一身邪气,额头上有“發”、“中”、“东”,赫然是吸收财气的麻将鬼。
不明真相的古良,一股怒气挂在脸上,没多久就输了牌。
麻将鬼说:“诶诶诶,你输得底裤都没了,不如就回家吧,赶紧给你老母亲上个香洗洗晦气。”
“我呸,今天小爷的手气不好,才让你们猖狂。”古良摸了摸身子,确实没了钱财,忍一忍拿出个玉镯,说:“这是我妈的宝贝,起码值个十多万,老子钱多得是。”
麻将鬼拿起玉镯,放在眼里瞧一瞧,不屑丢了回去,道:“假的。”
“不可能,那老家伙天天戴在手里,怎么会是假货?你们休想骗我。”
“翡翠久戴有灵气,颜色、肉质会越发之好,而这玩意都褪色了,就是块没有价值且染色的石头。”
古良眯眼仔细打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靠,那老东西敢骗我。”
“你没有筹码了,散场吧。”
“不行,你们赢了我的所有钱,就这么想走啊。”
“那你想怎么样啊?”
“再赌一次。”
麻将鬼呵呵一笑,这次他们不赌钱,就赌古良的手,问他敢不敢?
古良犹豫了。
麻将鬼再拿出极大的诱惑力。
他若赢了,之前输掉的钱尽数返还。
古良将信将疑,见对方拿出一麻袋的钞票,眼都要看傻了,便要伸手去摸。
麻将鬼拦住,问:“赌不赌,痛快点。”
“好,一盘定胜负。”
我无奈摇头。
那厮就是妥妥的赌鬼,妄想在鬼的眼里逆风翻盘?
我们没有阻止,这是他该有的命数,加上他那不孝之性格,惹怒了我们,更应该给他尝一尝苦头,留在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古良搓了搓手,拜天拜地求财神,接着与麻将鬼决一胜负。
结局他惨败收场。
冷汗哗啦啦流下。
贼眉鼠眼流转,立马掀翻桌子,转身就要逃跑。
只见赌场的群鬼起身,面色凶煞无比,把他按在了地面。
麻将鬼说:“愿赌服输。”
“三位兄弟,我们再来一局?”
“哼,再来多少都没有用,把你的手给我留下。”
麻将鬼魂魄伸手一扯,将古良的手魂给掰断,至此他是去了支配手的权利。
“你们是什么东西?”
一群鬼哈哈大笑,变化出真身,吓得他整个人原地蹦起,大喊一声“鬼啊”。
面对群鬼的不依不挠,古良求他们放过自己。
“呵呵,听说你古家有个宝贝,把它带出来换你的命!”
我们一听,此事有大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