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晕的皇后听到这话,眼睫微颤,愣是憋着没有在长信宫这苏醒,直接被宫人抬了回去。
“处置完皇后,现在就该轮到本公主了是吗?”看不见顺嫔眼底半点慌张,她很是坦然,慷慨赴死。
魏诚沉吟片刻,给了她一个机会,“你对魏谨有情?”
“呸!”
顺嫔毫无形象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站在一旁的魏谨见状,跳动的心脏竟有一瞬疼痛。
宁玉珍眉梢一挑,她还当顺嫔是喜欢上了魏谨,却不得不嫁给皇上才会如此,听她刚才同皇后说的话,和现在对大皇子的态度,看来这顺嫔小小年纪,野心可不小。
“男人有什么用?就算大皇子最后当上了皇帝,最多许本公主一个妃位,连皇后都不是,本公主可不稀罕。”
顺嫔对上魏谨眼底的哀伤,嗤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本公主当真看上你了吧?本公主不过是想借你的种,生个皇子,将来扶他坐上皇位再架空,这皇位,男人能坐得,女人为何坐不得?”
“放肆!”许是被女人摆了一道,魏谨的脸色很是难看,“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当皇帝?本宫看你是异想天开!”
“大皇子何必气急败坏?怎么,知晓本公主对你没有情意还被你瞧不起的女子算计了,恼羞成怒?”
魏谨心底的恼怒压抑不住了,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抢过托盘上的酒壶,掐住顺嫔的脸,直接灌了进去,小半壶毒药很快便见了底。
药效发作的极快,顺嫔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魏谨躲闪不及,不少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鲜红的血,白净的脸,阴郁的气质,魏谨好似是从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恶鬼,面目可怖。
宁玉珍一直沉浸在顺嫔刚才说的话中,看着眼前出气多进气少的顺嫔若有所思。
站在最后面的景贵人像是终于想起自己是顺嫔的姐姐,她从人群中挤出,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地上的顺嫔,毕恭毕敬地对魏诚说道。
“皇上,顺嫔虽犯下滔天大错,但毕竟是丹山国的公主,为了两国关系,还望皇上为她留些颜面,嫔妾不求皇上将她葬入皇陵,只求皇上随便找处好些的地方下葬。”
若是皇上不解气,嫔妾身为她的姐姐,却没有阻止她荒诞的行为,也有责任,嫔妾认罚,只要皇上能消气,便是把位份降至官女子,嫔妾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魏诚早就不气了,只是听景贵人这么说,不禁有些惊讶两人的姐妹情深。
要是旁人遇到这事,怕是恨不得离顺嫔远些,生怕沾染上半点关系,没成想景贵人居然会站出来,还以自己的位份抵押,换顺嫔死后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脸面。
魏诚扭头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顺嫔,略微思考,便答应了景贵人的请求,也没提降她位份的事情,就当没听见了。
宁玉珍饶有兴致的在景贵人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转移到魏谨身上,她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位让他颜面尽失的儿子。
此时魏诚沉思片刻,示意先把魏谨带下去禁足,之后的事情延后再议。
一场闹剧以魏诚丢了脸面,顺嫔丢了性命,魏谨丢了信任为结尾散场,在场没有一个人想起到长信宫来的初衷,脑子里只剩下了惊天的皇室丑闻。
庄嫔和瑜嫔都没来凑热闹,昭贵人今晚侍寝,却被这事扰了清净也没来。
宁玉珍和贤妃并排往回走。
深夜的宫道寂静的可怕,黑的吓人,能瞧见的光亮,只有空中悬挂着的皎皎明月,以及两个宫女手中提着的灯笼,反倒给了二人说话的机会。
贤妃开口时没忘记压低声音,“若是皇上直接将魏谨贬为庶民,咱们之前的计划怕是不用用上了。”
“哪能呢?”宁玉珍回想起方才皇上的决定,斩钉截铁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家是没有往日的风光了,但根系到底还是深,皇上便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也会放大皇子一马,不过李家也该明白,大皇子只怕是要无缘皇位了。”
“听你这么说,还是该做?”
“自然,就算我们不安排,大皇子能放弃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即使是玉石俱焚,他也心甘情愿,我们做的,不过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罢了,如果他没有那颗心,咱们再怎么扇风,也点不起火。”
贤妃勾了勾唇,忽的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凑得更近些问道:“你宫里那小安子是有点本事,居然能发现顺嫔和大皇子的奸情,以大皇子警惕的性子来看,可不像是能随便抓住把柄的人。”
闻言,宁玉珍故作深沉地笑了笑,偏头在贤妃耳边耳语了一阵。
后者眼露震惊,惊讶地捂住了嘴唇,“当真?真是景贵人同小安子说的?她不是顺嫔的亲姐姐吗?怎么会反倒把消息透给小安子?”
“我当时听小安子说时,也不敢相信,直到第二日,小安子回来的时候,还把景贵人给带了回来。”
“娘娘或许会怀疑嫔妾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实属正常。”景贵人喝了口茶水,声音平淡的好似没有半点起伏,“嫔妾的父王后宫嫔妃很多,多到明枪暗箭无数,让嫔妾的母妃难以抵挡。”
“照顾嫔妾的宫女偷偷躲懒,把嫔妾丢在了后花园,顺嫔悄悄从屋里溜出来找嫔妾,她想要喂鱼,嫔妾便去找人要鱼食,我们二人一母同胞,长相几乎相同,那时又年幼,连我们的母妃有时也会认错我们。”
“嫉妒母妃的一个后妃派人想逐个下手,在池塘边落单的顺嫔被她当成了嫔妾,若不是嫔妾和宫女回去的及时,顺嫔恐怕已经替嫔妾死在了那日的池塘中。”
回忆起从前,景贵人没有表情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的眼底有感激。
“嫔妾自知亏欠了顺嫔,自然是对她言听计从,即便是她让嫔妾在皇祖母面前说她命不久矣,只是这么多年了,嫔妾替她做了那么多事,也该到了还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