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扯了扯唇角,斜了大皇子一眼,并不做回答。
一个胆敢和自己父亲的妾室厮混的皇子,等皇上一来,他还能活得下去再放威胁的话才叫有用。
魏谨从顺嫔屋内走出去的画面落在一众侍卫眼中,侍卫们面上表情不变,心底已经掀起了一阵波涛骇浪。
他们都是官家子弟,偶然瞧见皇室丑闻,一边止不住好奇的心理,一边担心上皇上会不会为了掩盖丑闻,私下处理了他们这批侍卫。
皇后跟着魏诚和一众嫔妃来到长信宫瞧见站在院中的魏谨时,心中咯噔一下,福禄从台阶上快步下来,行至魏诚身边,低声把刚才目睹的事情告知。
魏诚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抬脚走到魏谨面前,高高抬起手,狠狠打了魏谨一巴掌,魏谨侧过去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逆子!”
皇后扑上前挡到魏谨面前,即使内心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选择护着魏谨。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谨儿可是你第一个儿子!”
“他也知道是朕的儿子!”魏诚面色铁青,脖颈上的青筋都因为愤怒而暴起,“你倒不如问问你儿子,他究竟做了什么!”
皇后转身拉住魏谨的胳膊,强压住发颤的声线,“谨儿,你告诉母后,告诉母后你是中计了对吗?”
见魏谨始终一言不发,皇后急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因为今日之事让谨儿丢了性命,她还如何坐上想要的位置。
皇后拽着魏谨的胳膊到魏诚面前,使劲晃了晃,“你说啊!你快跟你父皇说,说你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魏谨一把甩开皇后的手,后者身子踉跄了两下,若不是青黛眼疾手快,便要摔倒在地。
“母后还是少说两句为好。”魏谨牙关紧咬,一字一句像是从唇齿间挤出的。
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魏谨,脚下发软,哆嗦着嘴唇,想要指责魏谨没有当儿子的样,目光触及他冰冷如蛇的视线,竟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连她也认不得了。
宁玉珍乐得见到他们母子二人反目成仇的样子,皇后也是太慌了,没了往日半点沉稳,口不择言在皇上面前说这些。
她和贤妃并排站着,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中,浅浅勾起唇角。
皇后余光瞥见,顿时目眦欲裂,她挥开青黛的搀扶,走到宁玉珍面前,厉声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皇后娘娘此话怎讲?”宁玉珍面露委屈,“从在翊坤宫开始,您口口声声说是臣妾在做戏,莫不是早就知道了......大皇子之事?”
“嘉妃娘娘!”
魏谨忽的朗声开口,目光阴冷,“要论起阴谋阳谋,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又是一个巴掌落在魏谨的脸上,魏诚指着他的手指不住的发抖,“逆子!嘉妃无论如何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母后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福海见状,连忙上前安抚,“皇上息怒,不要伤了身子。”
闻言,魏诚收回手,一甩袖子,不再看魏谨和皇后,抬脚往屋内走去。
里头的顺嫔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全部,最开始的慌张早已藏好,又恢复了以往眉眼间的妩媚,此时听到脚步声传来,她在榻上坐的端正。
要不是刚才福禄亲眼目睹了,魏诚观她模样,都要以为是自己冤枉了她。
魏诚不准备跟她啰嗦,抬手一挥,身后身强力壮的两个嬷嬷上前,压着顺嫔的肩膀强迫她跪下。
福禄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一个被子一个酒壶,里头装的自然是毒药。
到底只是丹山国的公主,不管她在丹山国有多受宠,到了魏国,那便得照着魏国的规矩来,两国签下了和平条例,只要丹山国国王不是个蠢的,都不会为了一个嫁到异国心思不明的公主而发动战争。
顺嫔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上挑妩媚的双眼中蓄上了泪水,瞧着好不让人心疼。
“皇上,您这是何意?您要处死臣妾吗?”
魏诚双手背在身后,闻言冷笑一声,“朕以为朕的意思很明白了,顺嫔你秽乱后宫,勾引皇子,罪大恶极!”
许是清楚了事情无法扭转,顺嫔也就不挣扎了,唇角扬起的弧度不断放大,眼底满是嘲讽。
“本公主在丹山国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要本公主说,魏国的皇帝当真是没种!”
“大胆!”福海提前发声斥责,“福禄,还不快把东西给她喂下去?”
福禄正要动手,却被魏诚伸手拦住,后者眸光幽深,声线冰冷,“让她说,朕倒要看看,她如何觉得朕这皇帝当的没种了。”
“哼,难道不是吗?”
顺嫔继续嘲讽,“既然被你们抓了个正着,本公主也没什么可瞒下去的了,你这皇帝要是真的有种,会发现不了当初在第一次迎接丹山国的宴席上,你的大儿子一双眼睛都快黏在本公主身上,有如今这个局面,也不算意外。”
“你胡说八道!”皇后尖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本宫的儿子还要将污名挂到他头上去,给你毒药当真是善待你了,你就该被浸猪笼!”
顺嫔的视线挪到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的皇后身上,不由笑出了声,“要不是你开口了,本公主还真是要把你给忘了,看到嘉妃从冷宫里出来,你坐不住了吧?”
“你......你胡说什么?”皇后早被魏谨和顺嫔的事情乱了心神,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不少马脚都在此刻浮出水面。
顺嫔接着说道:“你每日吃斋念佛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可别把自己给骗了,你的好儿子可都同本公主说了,嘉妃和那太医所谓的奸情,不过是一时不察中了你的圈套罢了。”
“怎么,看到嘉妃生下双胎,皇上始终没有立下太子,你很着急吧?把贤妃的权利收回到自己手中,你以为旁人都是傻的吗?你那狼子野心,都快溢出眼睛了!”
“要本公主说,你们魏国的女人也没种,既然想要权利,竟也只想着当劳什子太后,倒不如自己当皇上,那才叫有种!”
皇后余光不断打量着魏诚的脸色,见他脸色越发难看,显然是把顺嫔的话给听了进去,她两眼一翻,用上了当年在潜邸时常用的招数,装晕。
魏诚的眼底像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把皇后带回去,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