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哭笑不得,拍了拍芙蕖的胳膊,说道:“别太紧张,小安子会武,你打探消息到底是有些片面,夜深人静正是旁人做坏事的时候,小安子正好能出去打探一番。”
闻言,芙蕖这才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不怪她,毕竟从小一同长大的绮兰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宁玉珍,小安子只不过是入宫后才开始伺候的。
小安子不觉得被冒犯,躬身回答宁玉珍的问题,“回娘娘,奴才这几日经常看见,深夜之时,有一身影悄悄从侧门进入长信宫内,去的是顺嫔住的正殿,奴才观那人身形,是个男子。”
宁玉珍皱眉,“男子?还是深更半夜,你可有瞧见他们做了什么?”
这话小安子便不好回答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本就白净的脸庞此时红的好似桌上苹果。
见状,宁玉珍有些尴尬的捏了捏手腕,轻咳一声,到底是霍乱后宫之事,她的语气恢复严肃。
“小安子,你可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奴才还未看清,那男子极为警惕,即使只是风吹过,也会被他盯住半天,但是......”小安子陷入沉默,似乎接下来说的事情难以启齿。
宁玉珍脑中升起一个猜测,她低声问道:“是不是大皇子?”
“什么?”芙蕖一脸惊疑,她把宫里的人猜了个遍,愣是没有怀疑到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长相阴郁,但每日勤勤恳恳跟在皇上身边学习治国之道,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狂徒。
小安子咬着下唇,缓慢点头,补充道:“那日奴才远远跟着,风有些大,那男子轻车熟路了,没有像过去那样紧紧攥着兜帽,因而被风吹得露出了点侧脸,奴才定睛一看,确实和大皇子有数分相似。”
宁玉珍听着小安子的话,心底已经有了计划。
她招手示意几人过来,把事情吩咐下去,常嬷嬷叛变让皇后很是紧张,宁玉珍不让她在外面走动,但此时正好能利用上常嬷嬷多年来在后宫的人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宁玉珍勾起一抹冷笑,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后宫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既然别人不让她好过,那她倒不如把粉饰太平的遮羞布掀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三日后,后宫突生变故,竟有一刺客在刺伤了小安子后逃窜不见。
魏诚和皇后得了消息赶过来时,宁玉珍被芙蕖和倚翠搀扶着,惊恐未定,泪痕布满脸颊,院子里的地上还残留着一滩鲜血,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得触目惊心。
见到魏诚,宁玉珍像是有了主心骨,强压住声音的颤抖哭诉道:“皇上,有刺客。”
魏诚眉宇间散不尽的愤怒,他伸手把宁玉珍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几句,扭头对倚翠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倚翠老老实实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魏诚和皇后,最后补充了一句,“若不是小安子机灵,及时挡在了娘娘前面,只怕现在......”
魏诚始终皱着眉头,只是揽着宁玉珍的手微微收紧,让怀中的人能更好的靠在他的胸膛中。
这一幕落在皇后眼中如此刺眼,她捏紧手中帕子,质疑道:“皇宫里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偷偷溜进来,还是冲着......嘉妃的宫殿,这......”
宁玉珍垂眸擦泪,眼底划过恨意,“娘娘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人并不是刺客,而是臣妾在秽乱后宫不成?娘娘难道看不见地上的鲜血吗?臣妾既有了奸情,又何必做出这副样子,引来皇上?”
魏诚回头瞥了眼皇后,后者垂目遮挡住眼底不甘的情绪。
刺客早已不见了踪影,魏诚正要开口让福禄带一批侍卫去查一查刺客刺伤了小安子后究竟去了哪里,早些把刺客抓住,也好心安。
一小太监从外头匆匆忙忙跑进来,是个生面孔,他不断的大喘气,“皇上,皇后娘娘,嘉妃娘娘,奴才看见有一黑影跑过去,冲着长信宫去了!”
魏诚眸光一凛,一挥手,会武的福禄立马带上一批侍卫率先冲向长信宫,魏诚等人紧随其后。
原想让受惊的宁玉珍先回去歇着,宁玉珍擦了擦眼尾的泪水,“皇上,臣妾方才经历了九死一生,没有见到刺客别抓住,实在是难以平静,您就让臣妾同您一起去吧。”
见宁玉珍神情不似作假,魏诚安排了一番,便带着两人一同往长信宫去。
一群侍卫跑过的声音不小,没有睡着的一些人听到动静起身也跟了过去,自然也惊动了在长信宫正殿的两人。
只是顺嫔不让瑛云在这种时刻进到屋内,更不允许她打扰,等床上不着寸缕的两人听到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瑛云眼睁睁看着一个太监领着福禄和一群侍卫冲进院子,只听那太监说:“奴才方才看见那刺客进了顺嫔娘娘的屋里!”
不等瑛云辩驳半分,福禄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地一把挥开瑛云,先进了屋子。
不知屋内两人是什么心理作祟,竟也没有把床幔放下,福禄的身影一出现,床上的顺嫔瞳孔一震,惊声尖叫慌乱地扯起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福禄只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只是并没有离开,他自然是看见了床上的另一个人。
顺嫔厉声骂道:“谁让你随便进来的!一个太监还敢随意闯入后宫嫔妃的屋子,你们魏国人到底有没有规矩!”
“娘娘最好还是赶快把衣服穿上,免得待会皇上来了,污了眼睛。”福禄没有理会顺嫔的恼羞成怒,面无表情地回道:“论规矩,还是安乐公主让奴才大开眼界。”
“你!”顺嫔被气的胸脯不断上下起伏,一边手上动作不停,赶紧往身上套衣服。
比起她来,床上的大皇子魏谨瞧上去便要镇静许多,三两下便穿好了衣裳,在福禄身边擦肩而过时,他侧目轻声说道:“福禄公公,本宫有时也有些分不清,你的主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