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眼尖,小跑着下了台阶相迎,“奴才给广亲王、安亲王请安。”
风清教如此重要的消息,都已成了规模,却始终没有传到魏诚耳中,显然是朝中有人在打掩护。
自从知道风清教的事情后,魏诚便让他们两人先不要回封地,到底是兄弟,魏诚对他们要比对朝臣更加信任。
魏景山是第一个发现这事的,了解的也多一点,魏诚就将探查风清教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魏文昊心思更加缜密,负责去查苍溪县知县李肃的事。
魏景山摆了摆手,“起来吧。”
话落,便领着魏文昊上了台阶就要往养心殿里走,福海赶忙堵到两人面前。
魏景山是个急性子,何况怀中有重要情报,瞪着眼睛问道:“做什么?”
“劳烦广亲王、安亲王在殿外稍等片刻,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
福海也是苦不堪言,既怕扰了皇上的兴致,又怕惹怒两位亲王,脚步匆匆地进了养心殿。
进去一瞧,里头却没人,一看旁边挂着的阻隔内外间的厚帘子被掀到了一边,才明白发生了何事。
他倒吸一口凉气,小步迈到帘子旁,侧耳听了听,确认里面没动静,试探性开口喊人。
“皇上!广亲王和安亲王来了。”
里间,两人闹了许久,停下后,魏诚心系政务,就要起身穿衣。
宁玉珍正要帮忙,被他拦住,说是叫她在这歇会,好好休息,待会让人送水,再抬了软轿来,把她直接送回颐和轩。
说着,却听外面传来福海的声音。
魏诚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收拾好后,大步离开了内间。
宁玉珍躺在床上,脑中回荡着福海说的话。
宁家不在京城,两地相隔千里,夺嫡之事还是尘埃落定后,父亲才知道的。
父亲又从不在家人面前谈论朝政,宁玉珍只依稀听兄长说,最后被封为亲王的仅有四人。
正月初一是皇帝和亲王等的家宴,按理说,至今已过去一两月,亲王也该回到自己的封地,怎么还会有亲王滞留京城?
莫非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宁玉珍蹙了蹙眉头,不等她继续想下去,送水的宫女进来了,绮兰也跟着在最后。
被伺候着梳洗完,殿外已经有四个太监抬着小轿候着了,福禄亲自将人送上去才离开。
一阵晃晃悠悠,回到颐和轩已是傍晚。
折腾了半天,肚中早已空空如也,让莲香去提来,先吃了晚膳。
颐和轩三人对宁玉珍复宠很是高兴,一向话少的绮兰都跟着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话。
宁玉珍手上端着避子汤喝,看她们说个不停。
本以为晚上魏诚不会来,不曾想,他和懿旨一块来了。
太监宣读完封宁玉珍为贵人的懿旨后,很有眼力见的贺了两句喜,把赏赐放下,立马带着人退出去了。
“如何?朕说过会保你平安,定然说到做到。”
宁玉珍眉眼弯弯,“嫔妾多谢皇上。”
两个小的已经忙不迭去将赏赐收拾入库了,留下倚翠在身边伺候着。
下午一张字条已经足够让宁玉珍欢喜,晚上的晋封懿旨更是叫人惊喜。
眼下自己已经和宜贵人平起平坐,再不怕她刁难,自己也分走了宜贵人的不少宠爱,倒是不负入宫的初心了。
见她高兴,魏诚心底也欢喜。
他最喜欢的便是待在宁玉珍这,同她相处起来比旁人要轻松许多,到了颐和轩,像是全身的酸劲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前些时日两人闹别扭,可把他憋坏了。
今日也是,和两个兄弟商讨完事情,只觉得一阵头疼。
听到那神女同意解散风清教时,他眉头一跳,果然,下一秒魏景山就说了神女的要求。
她要面圣,并有一个条件,若是魏诚应下了,她立马解散风清教。
魏诚登基只有一年,朝堂里的奸佞还未完全肃清,自然是希望能不费一兵一卒将这隐患铲除,怕就怕,神女贪心不足蛇吞象,提出的要求无法满足,还是需要派人去处理。
只得先应下,至于条件,还是当场再说。
何况,擒贼先擒王,魏诚同样也是打着这个想法。
魏诚抽回思绪,眼神一晃,瞥见桌上摆了一晚褐色汤药,皱眉问道:“你病了?”
“嗯?”宁玉珍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那碗还未来得及喝完的避子汤时,后背一僵,还好面上不曾显现出来,她从善如流的拿出想好的法子应对,“那是邴御医给嫔妾调配的补药,说是吃了身子能更好些。”
宁玉珍敢这么说,也是相信邴元青能在太医院把药方的事处理好,不留痕迹。
听了她的解释,魏诚这才放下心,不是病了就好。
宁玉珍复宠被太后提拔了位份的消息传出去,长信宫那位的反应是最大的。
“娘娘,您可冷静啊,冷静下来才好想法子应对。”
宜贵人在屋里气的团团转,原本长出来的那么点脑子,早就被怒气给吞噬的干干净净。
听杏雨这么说,停下脚步,目光在四周搜寻,在看到一旁博古架上放着的花瓶时,快步上前,将那瓶子拿出,高高举起狠狠摔下,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耳畔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她才能感受到胸中怒火消散了一点。
“冷静!冷静!你除了叫本宫冷静,还会说什么?!”
“本宫如何能冷静?都叫那贱人爬到本宫旁边了,本宫估摸着,再过两月,我还得向她行礼了!”
说着,又举起一个瓷器就往地上砸。
杏雨拦不住,只能往角落里缩着,紧盯着宜贵人动作,若是拿起御赐之物,她拼了这条命也得冲上前去拦一拦。
“从她入宫第一天起,本宫就瞧她不顺眼,她还当真是好运气,走到哪都有人帮她!”
宜贵人越想越气,砸了一架子还不够,又去把桌上的茶具统统掀翻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许久,炸在耳畔让人禁不住闭眼锁眉。
一时间,红的、绿的、蓝的,各色瓷器碎片全在地上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