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会意,上前在宁玉珍耳边说了几句,宁玉珍听的连连点头,听罢,立马将常嬷嬷所说的计划给倚翠和芙蕖安排下去。
第三日,汪贵人的绿头牌便被撤了下来,一连十多天都没有重新放上去。
“小主,您这次的月信怎的还没走完?”松萝一边收拾,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
汪贵人原以为是前阵子着了凉才会如此,没有放在心上,但接连十多日了还没走干净,月信没走,这绿头牌就不能上,她也泛起了嘀咕。
正要让松萝去请太医来看看,脑中灵光一闪,眼神登时变得阴狠了。
一定是皇后干的,怕是之前做的事情让皇后发觉了,还真是比她想象中要更机敏。
汪贵人站起身,示意松萝停了手上的活,她要去趟慈宁宫。
宫变之后,太后的身子越发差了,很多时候都在昏睡,汪贵人时常去探望,反倒成了比皇上皇后去的还要多的人,太后现在对汪贵人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有一个娘家姑娘在身边,太后再硬的心肠也该软了。
汪贵人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巧醒着,许是今日要暖和些,精神瞧着比往常要好上几分,还有力气跟净夏说说笑笑。
听宫人通报汪贵人来了,扭头一看,对上了汪贵人躲闪的,红彤彤的眼睛。
太后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同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
“没有的事。”汪贵人假意抬手擦了擦眼尾,声音还带着哭腔,“是嫔妾来的路上被风沙迷了眼睛。”
净夏垂眸,起身从一旁拿了张圆凳放到床边,让汪贵人坐下,自己则站在边上。
太后闻言,眉间的褶皱并未因汪贵人的解释而散开,她哪能不知道汪贵人说的不过是借口。
她往后靠在软枕上,厉声道:“你且说便是,哀家倒要看看,这后宫里头是谁让我们承恩公府的姑娘委屈了!”
汪贵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双腿一软便跪下哭诉起来,半点不说她自己做的事。
太后听了,心里有些犹豫,一个是刚当上皇后的宁玉珍,曾经还是她一手护在身后的,一个是母家的姑娘,虽说没什么本事,但好在还有几分孝心,看着倒也讨喜。
见太后犹犹豫豫没有接话,汪贵人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嫔妾听净夏姑姑说,娘娘近来身子骨越发不好了,皇后娘娘都会对嫔妾动手,难保是不是在娘娘这也动了手脚,娘娘不如查一查,也能放心些。”
汪贵人没忘为自己树立只是为太后好的形象,接着说道:“若是没有,嫔妾一定去坤宁宫跟皇后娘娘赔罪去。”
太后听汪贵人这么一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催着净夏去好好查一查。
净夏瞥了眼坐在圆凳上,面色平静等待着结果的汪贵人,带着信得过的几个宫女在慈宁宫上上下下翻找,搜寻可疑的地方。
最后在梳妆台上的一个檀木盒子底,净夏发现了一个小香囊,她立马明白了汪贵人今日前来,是为了来一出没有证据便制造证据的戏码。
这盒子平日里一直开着,但东西太多太杂,太后从前自己摆的,说用惯了,不让她动,净夏便没整理过,倒是让汪贵人有了机会。
照着太后的状态来看,怕是上次太后让她带着汪贵人去库房拿东西,汪贵人身边的松萝趁机放进去的。
净夏半点没有怀疑到皇后头上,皇后不常来慈宁宫不说,皇后在的时候,她可都在,哪有机会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盒子里。
净夏立马伸手把小香囊藏入手中,趁搜镯子下面的时候,趁着两个主子的视线被她的身形挡住时,把小香囊塞到了梳妆台和墙壁的缝隙中。
另外三个宫女也没搜出什么,回到中间朝净夏摇了摇头。
“娘娘,奴婢并没有找到可疑之物。”净夏顶着太后审视的目光躬身回道。
太后放了心,对汪贵人说:“汪贵人,现在可没有证据证明皇后对哀家动了手,你污蔑皇后,可是要照着你的话,去坤宁宫向皇后赔罪的。”
汪贵人半点不慌,毕恭毕敬的应下,保证她一定会去跟皇后赔礼道歉,但话音刚落,唯一一个还没回来的宫女行至两人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纸包。
“这是什么?”
“奴婢在瓷瓶底下找到的,里头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奴婢去寻太医来看看。”
太后听到白色粉末时脸色顿时难看了,她扭头看向同样严肃的汪贵人,上下扫视一圈,也没在她身上找出半点破绽。
等太医来一看,大惊失色,“将此物加入饭食中,长久以往会导致身子越发孱弱!就同娘娘现在这样,照着上面的痕迹来看,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太后被惊得艰难从软枕上起来,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娘娘。”净夏及时出声,冷静的说道:“此事涉及重大,奴婢认为,是不是该多找几个太医一同看看。”
闻言,场上众人表现不一。
汪贵人垂眸抿着唇,并未言语,等待着太后的决断。
被惊到的太后哪还有心思想这些,一听到自己的身子很有可能是皇后害的,顿时失去了理智。
她斥责道:“他有几个胆子哄骗哀家?哀家看,这事一定就是这样了!”
见改变不了太后的意思,净夏也不说话了,退到一边默默为皇后祈祷,只等太后发完怒,好叫人去趟坤宁宫通风报信
但......净夏侧目瞟了眼找到纸包的宫女,微微蹙眉,这人可留不得了。
“娘娘息怒。”汪贵人一副担心的模样上前,轻轻安抚着太后,“嫔妾早有怀疑,娘娘从前分明身子骨好得很,怎么会突然一直衰败下来,只是那会您和皇后娘娘关系亲近,嫔妾也不敢说,还好现在发现还来的及。”
温言温语的,反倒挑起了太后的怒火,她声线冰冷下来,“皇后定是因为哀家随口说了句二皇子岁数更大,从前都是立长不立嫡便记恨上了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