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贵人悄悄在几人没有发现的时候,扯了扯唇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娘娘,嫔妾虽是承恩公府旁支的,但也是您母家的姑娘,皇后肯定是担心若是直接对嫔妾下手,您会与她反目成仇,所以就起了想先让您无法动弹的心思!”
“只是皇上对皇后娘娘可谓是一往情深......”汪贵人看似犹豫,句句都在引导太后的思绪,“咱们到底没有确切的证据,皇上定然是不会相信的,看来咱们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了。”
太后却不以为然,皇帝这段时日来慈宁宫确实来的少了,但说到底,他依旧是她的儿子,难不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跟她作对不成?
从前太后觉得宁玉珍好,可现在看来,先是对她下手,等她精神越发差了,就开始对汪贵人下手,若她没了,怕是汪贵人立马就得下来同她见面。
这么一比较,太后一颗心立刻倒向了汪贵人,太后肃声道:“这事哀家自会跟皇帝说,你不用担心,哀家绝不会放过搅乱后宫安宁的罪魁祸首!”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汪贵人满意地起身行了礼,带着松萝离开了慈宁宫。
本以为今晚便能听到皇后因谋害后妃和太后,被皇上赐死,没成想,汪贵人先听到了太后昏迷不醒的消息。
听到松萝传来的消息,汪贵人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瞬间抓紧,她咬牙切齿道:“怎么回事?”
“是......是太后娘娘误食了和药物相冲的东西。”即使伺候了汪贵人好长时间,松萝在面对她这样的状态时,还是忍不住说话结巴。
汪贵人追问道:“太后现在如何了?可还能苏醒?”
她对太后究竟身子好不好根本不在意,只在意能不能靠太后扳倒皇后。
松萝避开汪贵人紧盯着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只说:“慈宁宫现在还没消息传出来,奴婢打探不到。”
与此同时,慈宁宫门口站了两个人,宁玉珍站在魏诚身后,两人脸上皆是同样的担忧。
“怎么回事?太后娘娘怎么会意外误食相冲的食物?”魏诚本就因政务脸色疲倦的很,双眉一皱,帝王的威压登时压在了在他面前跪着,以净夏为首的几个宫女身上。
净夏面色如常,“娘娘吃的膳食都是从前为娘娘诊治的太医定下的,一直没变过,前阵子那个太医告老还乡了,没想到现在给娘娘诊治的太医会突然改变药方,这才让娘娘受了现在苦。”
“那太医呢?”魏诚冷着脸,见一旁走出个身子发颤的年轻太医,眼眸微眯,“拖下去,杖毙。”
年轻太医双腿发软,顿时跪了下来,想要说话却直接被面带怒气的净夏堵住了嘴。
她指着太医骂道:“娘娘这些时日身子骨越发的差,全是你干的,你怎么还有脸改变药方!若是娘娘今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家里人都逃不掉!”
宁玉珍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看着那年轻太医不再挣扎,眼底反倒多了几分紧张,很快便被人拖在下去,连哭喊声都没让他发出来,就没了生息。
很快,屋内走出个宫女,对魏诚说道:“太后娘娘醒了,但太医说......太后娘娘身子本就孱弱,又遭此一劫,只怕是时日不多了,娘娘让皇上进去。”
宁玉珍正想跟上去,却被拦住,“皇后娘娘,太后只说让皇上进去,您还不能进去。”
见状,宁玉珍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目送着魏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和净夏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底瞧出了担心的情绪。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屋内的太后虚弱地躺在床上,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艰难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看向朝她走来的魏诚。
“皇帝你来了。”
“母后。”魏诚看着从前宽大的能挡在自己面前的身躯现在变成这样,心底止不住泛酸,他坐到床边,轻声安慰,“母后放心,朕一定会找到神医救您。”
太后缓缓摇了摇头,身上的疼痛和虚弱让她想要抬手抚摸魏诚的脑袋,像他小时候那样,却无能为力。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像是很艰难的做下了决定,“皇帝,你过来些,哀家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说。”
闻言,魏诚微微靠近床上的太后,他还不知道接下来太后所说的事情,会多颠覆他的想象。
只第一句,便让魏诚如遭雷劈。
“皇帝,哀家让你叫了这么久的母后,临了了,也该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纯妃。”
魏诚瞳孔猛缩,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往后退去。
纯妃虽走的早,但她的名号如雷贯耳,先帝最爱的女人,更是让太后失去先帝宠爱的罪魁祸首。
现在太后却说他怨恨的女人,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事便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件难以相信的事情。
太后见状,不由觉得骄傲,不枉费她这么多年不断向皇帝灌输纯妃是多么恶毒的女人,瞧瞧皇帝的模样,一定很难相信吧。
她心底竟隐隐升起一股畅快的感觉,她最恨的女人所生的儿子,不仅唤了她这么多年的母后,还怨恨他的亲生母亲,当真是痛快极了。
太后好似回光返照了般,竟能自己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却流出恨意。
“哀家守着这秘密这么多年,反正太医说哀家时日无多,倒不如在临死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皇上,免得皇上被旁人糊弄,到最后都不知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不等魏诚接话,太后紧跟着又说道:“纯妃当年在后宫可谓是风头无量,入宫没多久,便被皇上晋封了妃,哀家在后宫多年,还是承恩公的嫡女,竟还比不上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皇帝,哀家如何不怨恨她?”
“可朕记得,纯妃的孩子生出来便没了气,朕却是在纯妃死后才出生,母后,您病了,还是早些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魏诚像是终于发现了破绽,忙不迭说道,想要劝太后躺下休息,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太后不乐意,挥开了魏诚的手,表情很是严肃,“哀家没有跟皇帝你说笑,如果当年没有宁家从旁协助,哀家还真不能错开时间呢。”
“什么?宁家?哪个宁家?”魏诚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连嗓音都变得沙哑了。
太后轻笑道:“还能是哪个宁家?皇帝应当也去查过,为何当年风光无限的宁见山会突然被先帝赶出京城,即使他能力再出色,都不曾被先帝召回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