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的计划需要提前安排上了,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
宁玉珍所想没错,她得了封号的事情已经在后宫众人之间掀起了波澜。
莫说是新入宫的那群,得了消息,相识的都凑在了一块,商量着怎么针对宁玉珍去了,就是梁嫔,此刻也在自个住所气的迁怒了旁人。
“本宫教了你这么多次,你为什么记不住?”
梁嫔听到宁玉珍得了自己想要许久也没得到的封号,本就心中有气,加之二公主魏胜兰又忘记魏字怎么写,让梁嫔的情绪直接撒在了这个年仅五岁的孩子身上。
“本宫将你生出来,到底有什么用!”梁嫔拿指头狠狠戳在魏胜兰的额头,脸上表情狰狞,“讨你父皇欢心上不如贤妃的荣锦,学业上更是比不过皇后的大皇子,你个没用的东西!”
魏胜兰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衣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
她怕自己哭了,母妃会更生气。
她不明白,明明昨晚睡前还给她唱曲哄她入睡的母妃,今早听了菱琅姑姑说了宁常在得了封号的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梁嫔很是不喜魏胜兰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在她心中,魏胜兰虽是二公主,上了皇家玉牒的,但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想骂便骂了。
就是不敢动手,皇上到底还是会来看一眼魏胜兰的,若是被皇上发现,她对魏胜兰下手,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梁嫔心中怒气无处发泄,她在外向来是对宫人以笑脸相待的,这是她将自己和宜贵人区分开的理由。
她只能在屋里对着自个女儿骂上几句,梁嫔伸手在魏胜兰肩头推了一把,后者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惯性使然,泪水在此刻滑落。
“哭哭哭!哭什么哭!这景阳宫的福气尽叫你给哭没了!”梁嫔一脸嫌恶地看了眼魏胜兰,指着她的鼻子骂,“当初御医分明说本宫肚子里是个小皇子,定是你把你弟弟挤走了!”
魏胜兰听着这些伤人的话,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像是开了闸般,不断落下。
梁嫔厌烦魏胜兰的哭声,骂了一通消了气,留了个宫女在内室看着,自个带着人去御花园里散心去了。
尽管魏胜兰在哭,但她的哭声是克制的,只要不贴近正殿,是听不见的。
她还是在为母妃着想,在宫中长大的孩子,总是早熟些,有些事情魏胜兰都是懂得,她不想让旁人知道,让母妃受人指点。
如此贴心的孩子,梁嫔却不懂得珍惜,自然会有人替她疼爱。
陈贵人因昨夜结束的迟,今早也起迟了,收拾收拾赶忙往正殿去给梁嫔请安。
本想着进去免不了要让梁嫔讲一通,不成想,门口守门的宫女都不在,她怀着疑惑,踏进了正殿。
耳旁传来一阵哭声,今日家中带来的望月不知道去哪躲懒了,陈贵人带的是内务府分来的映雪。
映雪在陈贵人耳边低声道:“小主,奴婢先进去看看。”
说完,她正要迈开步子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似乎是嗑瓜子的声音,以及一个语气极为不屑的女声。
“娘娘方才也不过是骂了你两句,又没打你,你哭什么?真是矫情,我在你这岁数,都能帮着家中干活计了,你连名字都不会写,也难怪娘娘生气。”
“还没哭够?要我说,你就是装装样子也要在人前装吧?梁嫔娘娘眼下又不在,你装给谁看?”
话落,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瓜子分裂的声音。
在正殿里还敢哭的,除了二公主还能有谁?这刁奴的一句句,仿佛落在了陈贵人心头,恍惚间,她似乎瞧见了,在府中时,自己所经历的,比现在的二公主还要不如。
那刁奴还在喋喋不休,陈贵人心生怒火,直接掀开帘子入内。
那宫女手中拿着一捧瓜子,坐在榻上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低头看着地上不住哭泣的魏胜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瞧见陈贵人进屋,吓了一跳,瓜子散落一地。
她连忙跪下,身子哆哆嗦嗦,“奴......奴婢给陈贵人请安。”
陈贵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刚才还很是嚣张的小宫女,和身旁的映雪调侃,“看来是今日的天气太冷了些,不然下头的人怎么会被冻得失了魂?”
她似笑非笑地对上小宫女试探性抬起打量自己的视线,霎时间变了脸色,冷声道:“梁嫔娘娘心善,让你这种人还能对主子张口闭口的不敬重,我不一样,我听不得这些,映雪!掌嘴!”
小宫女瞳孔一缩,她是知道映雪曾经是在冷宫里做粗活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几巴掌下去,自己这张本就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脸,要肿上好几日了,若是皇上在这期间过来,她想要爬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岂不是没了?
“陈贵人......陈贵人,奴婢知错了!”那小宫女跪着前行,想要拉住陈贵人的衣摆,被映雪及时插在了中间。
陈贵人压根不去理会她的求情,而是在魏胜兰面前蹲下了身子,拿自己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另一边映雪已经动手,“啪啪啪”的响声在寂静无声的屋内格外响亮。
陈贵人心疼地将魏胜兰抱起,把她的脑袋别到一边去,确认她看不见后,才转身面向不断被扇巴掌的小宫女。
“这一巴掌,是罚你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对二公主冷嘲热讽!”
“这一巴掌,是罚你拿自己和公主相比对,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公主比!”
“这一巴掌,是罚你伺候不好公主,仍由公主坐在地上,自己在旁边躲懒!”
陈贵人说一句,映雪便打一下,那宫女的脸很快就肿成了猪头。
魏胜兰被陈贵人抱在怀中,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已经懵了。
她是认识陈贵人的,只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以往景阳宫两个嫔妃来给母妃请安时,她都在一旁学字,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如今却被一个并不相熟的人抱着,对方甚至还为自己讨了公道,魏胜兰小小的脑袋转不过来了,其实现在她应该挣扎着要下去,但她莫名的不想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温暖的怀抱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