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黄夫人才从外地回来。
她还没进家门,就听说了府里发生的事,气得肝疼。
等回了府后,被黄全通冷着脸骂了几句,登时对崔氏恨到了极点。
两人成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没红过脸。这次也是黄全通气急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黄家的这事儿,一两天的功夫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康义府。
他黄家,已经成为了整个康义府的笑柄了。
这对于黄全通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黄夫人无缘无故被丈夫斥责一顿,立刻把怒火转移到了崔氏身上。
回了后院,黄夫人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直接去了崔氏的院子,把她的儿子抱到自己院中。
接着,以病重为由,要把崔氏赶到城外的庄子上。
崔氏自然不肯,想尽办法和婆婆斗。
可她哪是黄夫人的对手?不过半天功夫就败下阵来,直接被塞进了马车,当天晚上就出了城。
黄大郎是个耳根子软的,本来对崔氏有几分歉疚。但很快,黄夫人就将一叠证据摆在他面前,告诉他,就是他这位好妻子下的药。
虽然这药本来是给黄二郎下的,可最终结果却是黄大郎吃下。这种谋害丈夫兄弟的事,放在谁家里,都足够崔氏死上一次了。
黄大郎理亏又心虚,不敢多说一句。
处理完大郎两口子之后,黄夫人沉着脸来到了柴房。
白若莲还穿着当天的衣裳,在柴房内瑟瑟发抖。
她清醒过来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计划得好好的,为什么最后中招的会是自己?
当初给崔氏的建议明明说的很清楚,让她买通黄二郎身边的丫鬟,给黄二郎下药。再让人将黄二郎引到那处偏僻的小院,然后找个下人故意模仿孟无常的声音,以引姚俪过去。
白若莲知道姚俪身边有暗卫,还加了一道,让人在途中洒了桐油,又掺了铁钉!
当然,白若莲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那天,她为了避嫌,特意在自己院子里待着都没出门……就算姚俪运气好,都躲过了,也不可能牵扯到自己才对。
可当她醒来,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事发现场,还不着寸缕!
白若莲当时几乎崩溃。
可不得不说,白若莲这个人的韧性极强。不过两天时间,她就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想办法谋出路了。
就在她苦苦思索之际,忽然听到柴房外传来了动静。
她眼神一闪,攥了攥身上的衣裳,眨眼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人推开,黄夫人迈步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到柴火堆旁边缩着的人影。
白若莲身上的衣裳,已经不能叫衣裳了,就是一堆被撕碎的破布。她此刻蜷缩成一团,尽量不让自己暴露更多。
黄夫人眼底浮现出厌恶。
就是这个女人,挑拨崔氏对二郎下手!
还说是什么勋贵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可瞧瞧她这些手段,阴狠到了极点。哪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做的?
黄夫人本来对白若莲就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连一丝耐心都没了。
“白姑娘,现在我给你两条路。”
黄夫人冷冷开口,懒得再客套。
“第一条路,我让人送你回京,这次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白若莲瞳孔一缩,险些没忍住眼底的怒火。
当没发生过?
真以为你黄家在这康义府一手遮天吗?
白若莲强忍着怒火开口:“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你们都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黄府,竟敢如此跋扈,欺凌我至此?就算我只是一介民女,也不是你们黄府随意可以欺负的!”
黄夫人神色不动,她知道这女人不会轻易答应的。
“既然你不肯回京,那就留下了给我儿做妾。”
白若莲这次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做妾?他黄大郎也配?”
白若莲的鄙夷和冷笑,让黄夫人勃然大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是康义府!你还真当你自己还是承恩侯府的千金小姐呢?实话告诉你吧!京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承恩侯府的嫡出小姐,已经被太后赐婚给皇帝,不日即将成为皇后!”
“承恩侯府的族谱上,已经没有你了!”
这是黄夫人这次出门打听到的消息。
当时,她听说未来皇后是承恩侯府家的二小姐时,还纳闷了一阵子。
这白家二小姐不是在自己家么?京城里怎么还有一个二小姐?
现在看来,承恩侯应该是已经放弃这个二女儿,找了另一个女儿代替她进宫。
被家族放弃的女子,还有什么可倚仗的?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搓扁?
黄夫人本以为这番话会放白若莲惊慌失措,可让她意外的是,白若莲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有一种心中大石落了地的轻松感。
她这诡异的表情变化,让黄夫人心中一个咯噔,没来由生出了恐慌和不安。
黄夫人脸色变了变,原本还想教训白若莲一顿,突然放弃了,匆匆交代了下人几句,离开了柴房。
柴房的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屋子里很快就暗了下来。
黑暗中,白若莲反而觉得更自在些,原本隐藏在心底的那些阴暗和扭曲,渐渐冒头。
而另一边,在孟府内,姚俪也听说了同样的事。
“太后给小皇帝赐婚?承恩侯府从哪里又弄来一个二小姐?这位二小姐不是在咱们这儿吗?”
姚俪有些吃惊地看着孟无常。
孟无常坐在软榻上,环抱着姚俪,下巴靠在姚俪的头顶,低声说道。
“这种事其实不算什么难的。圣旨只说赐婚承恩侯府二小姐白氏,可指名道姓说是谁。”
姚俪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
“太后也知道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她?不过,估计她应该挺生气的。要知道,白若莲从小就是被当成未来皇后培养的,心思、手段各方面都不差。她偷偷跑了,留给承恩侯府一摊乱麻。”
“啧啧,难怪她只带了一个丫鬟上路呢!”姚俪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所以说,她现在是被‘病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