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恐怕真的要无路可退了。
李崖文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眼底充斥着红色的血丝。他声音里藏着浓浓的阴鹜:“退居内城。”
他几乎是用逼得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对,是逼的。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
云朝歌望着窗户外点燃的火把,眸光微闪。这几天她已经知晓戚霆枭带人攻入了皇城。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夫君心中捏了一把汗,也在偷偷的为他的决策和计划称赞不已。
那十万精兵,并非京城内的守备军可以比拟的。
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他们身上那种血腥气息和硝烟气息,以及如同猛兽一般的杀人直觉,岂能是这群养在京城的人能比的?
当天枢问云朝歌担不担心这场战局的结果的时候,她笃定的回答说道:“天枢,我从来不会怀疑霆枭在战场上的能力。”
她微微的垂着眸子,语气平静的说道:“这场战争的结局,早在戚霆枭带着精兵攻入皇城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他不会输给李崖文这种人。”
……
而云朝歌的话,几乎是一语成谶。
就在李崖文吩咐手下士兵,退居到内城,进行抵抗之后,不过过去了几天时间,内城最后一道防线的大门,也终于被突破。
内城的皇门被突破之后,就代表着李崖文几乎已经输了。他的皇帝美梦,彻底破灭,他再也无法成为那个能独揽一切,成为这盛京乃至整个王朝的统治者。
他们如同四散的蚂蚁,顿时没有了主心骨一般,在皇城里逃散开来,希望能够活命。
李崖文坐在皇位上,黑色暗淡的眸子,低着头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他没有享受够坐在这里的感觉,如今便已经失去了一切?
那些天曾经在这皇宫里呼风唤雨的经历,他不愿意舍去。
戚霆枭啊,戚霆枭!李崖文的牙齿几乎都要被咬碎,手愤怒的锤向皇位,戚霆枭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可以一己之力,带着那十万精兵,攻破了皇城?
而他的皇兄,又是有什么本事,可以让那个男人一直忠心于他。
李崖文不明白。
他只感觉自己的嘴里,都是血腥味。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巴,他不愿意就此等死。
对,他为什么要等死?皇帝如今,还在自己的手中。用那个皇帝来威胁戚霆枭,他就不信戚霆枭见到自己服侍的君主在他的手中,还能不在意。
而关押皇帝的宫殿里,云朝歌这些天都如过去一样,趁着皇城之中大乱,前来为皇帝治疗。
她自然也将宫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皇帝。皇帝听罢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说道:“原来如今,戚霆枭竟然已经率兵攻入了皇城。”
“陛下,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您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云朝歌帮皇帝调制着汤药,轻轻的回答说道。
她所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背后,有一个人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她。
莫说是她没注意,饶是皇帝也没有注意。
大概谁也不会去注意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吧?至少曾经是忠心耿耿的。
云朝歌帮皇帝调制完汤药之后起身,“陛下,这汤药您按时服用即刻。臣妇今日先回去了,您在这里,也务必小心。”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天枢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云朝歌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一切都和计划中的一样,我们安心等军队到来就好。”
而在宫殿之内,一个公公迈着小步子,来到了李崖文的面前。
李崖文见到他,冷嗤了一声,他讥讽的看着眼前的公公,缓缓的问道:“你是谁?”
“老奴是伺候在陛、先皇身边的太监。”
“太监?伺候在我那个皇兄身边的?你如今不在我皇兄身边呆着,来我这里作甚!”
王公公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蜀王殿下,老奴发现云朝歌就在皇宫之内。”
话音刚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李崖文立即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他道:“你说谁?”
“云朝歌。”
“她怎么可能会在皇宫里!”李崖文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的太监,不会以为此时胡乱说些什么,朕就会给你些奖赏吧?”
他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皇帝,是天龙真子!
王公公固执的道:“蜀王殿下,那云朝歌扮做宫中的护卫,连续几日,都潜伏到先皇的身边,为他把脉看病!这些都是老奴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