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们老爷,已经算不上是老爷了。”站在一旁久了,冷眼旁观久了,连说的话也多了带了些嘲弄。
许鹤宁就站在距离戚霆枭和云旌不远处的地方。她今日早上是被外面兵刃相接的声音吵醒的,披上衣裳,刚离开房间,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而后映入眼底的就是满目的血色,糟了,当时的她想,大抵是戚霆枭发觉了什么,直接带人来抄府。
先前她担忧过现下局面的发生,但她总是想自己的父亲可是国公爷,就算戚霆枭是一品大将军,没有皇帝的圣旨和口谕,难道就敢来抄家?
而眼前的一切,让许鹤宁的梦彻底碎的彻底。“戚大将军。”她出声道,“这里毕竟是国公府,如今血流成河,倒是成何体统?先皇曾经御封的国公,没有如今陛下的圣旨和口谕,戚将军倒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抄我们国公府?”
盛京城中,以聪慧闻名的女子,除了云朝歌外,便是眼前的许鹤宁。只是她一直屈居于云朝歌之下,旁人甚至都忘了她也是一个聪慧之人。
云旌眉头微皱,看着这出来刁难的女子,正想说什么,却见自己的好友平静地出了声。
“许四小姐,陛下已经将朝歌遇刺一事全权交给了我处置。你是聪明之人,应该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许国公府上的主子已经都在花园里了,那些侧室,还有还未成家的少爷小姐均是一头雾水,似不明白这戚霆枭在说什么。
倒是知道云朝歌是他的夫人,但这与他带人来抄他们国公府有何关系?一个侧室有些气愤不过,嗤笑了一声,讥讽地道:“戚将军,你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可不代表你一辈子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你夫人遇刺,与我们国公府有何干系?难不成那刺客还在我们国公府里不成?”
“别闹了。”一直没有开口的许国公,总算在这时捡回了一点神来。
他当初以为戚霆枭是武将,自以为是的认为像这样的男人玩手段哪里比的过他们这些文官。
没想到却在这上面栽了一个大跟头。
许国公回顾自己的一生,精于算计,朝中同僚至今也没有一个能算计到自己的,他自己也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傲。身为文官,更是向来瞧不起那些武官。听闻戚霆枭带兵有些独到的东西,但终究也只是一个武官,哪里能算计的过自己?
却疏忽了戚霆枭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顺藤摸瓜也摸到了他。但许国公能获得先皇的信任,除了曾经立过汗血功劳外,亦有一些本事。
“戚将军,正如我女儿鹤宁所言,我终究是先皇御封的国公,你如今带着兵马就来抄我的府邸,必须要有圣上的口谕。你方才所言,陛下将你夫人遇刺一事全权交给了你处置。但那事与我何干?与我国公府何干?”
苍老年迈的许国公拄着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此时的他,倒是有了几分过往国公爷的气傲劲。
……
“这里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库房呢,查了吗?”
“正在查库房!”
戚霆枭和其他大臣带来的人,此时正在紧锣密鼓地在许国公府里查着。若是今日查不出那万两黄金,别说是戚霆枭,其他一同前来的大臣怕是也要被一起牵连。抄国公府,这罪过可不少,要是真的没有问题,恐怕他们这些手下也要遭重。
“这可怎么办啊,现在还没有查到一点有问题的东西。”一个人满头大汗,查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若是再查不出东西来,那许国公肯定会采取行动。
国公府巨大,房屋众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皇宫。他们在这国公府里走来走去,都有些晕了。本以为带来一百多号人总是够用的,现在却发现根本不够用。
“库房里有吗?”陈归持问。
“陈副将。”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而后一个为首的人礼貌地回答说道:“库房里都是些常规的东西,虽然有些玉器,但大多都是皇帝赏赐的,上面还有宫里的印呢,不能当做是贿赂品。”
陈归持的脸色比方才严峻了不少,虽说现在已经把许国公还有其家眷都拿下了,但许国公的气焰可没有彻底浇灭。要是他们从府里什么都搜不到的话,届时许国公必然会拿将军大人此次抄家一事大做文章。
“赶紧抓紧时间,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