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知道跟他们再这么费口舌下去,人都已经要跑没影了,所以干脆冷下脸,狠声道,“本王不信你们两人身在府中不知贺家被流放的人回来过。”
贺莲房丝毫不慌,“小女始终在府中,从未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见到家中的男丁回府。”
齐王冷笑一声,把怀中的一张返京路程图摔在了地上,“那这又是什么?这正是你们贺家人从边境回京的路线图,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
云朝歌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图纸,不急不缓的回着,“齐王说笑了,仅凭这么一张图纸,就说是贺家男丁从边境私自回京,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贺莲房同样不慌不忙,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一般,“齐王可是不信小女?小女整日在府中,从未出门半步,何曾见过什么男丁。再说了,若是这返京图是真的,为何不在贺家府内,而是在王爷您的手上呢?”
这两句话倒是把齐王给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他也不想同这些女子讲道理,连声命晏怀把整个贺府包围,从各个侧门正门强行进入。
晏怀有了齐王当后盾,顿时就有了底气,高声叫道,“给我搜!府内的每一个痕迹都不要放过,查封所有出口,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出去!”
四下顿时乱成了一片,戚霆枭冷了眼,正打算出门阻止,就听内院忽然传出一阵哀嚎声,那声音凄惨,倒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云朝歌一怔,和贺莲房四目相对,两人顿时就猜想到了是什么事情发生,连忙冲进了府内。
内院外跪满了一行人,整个贺家上上下下的婢女都在这里了。
带头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哭着对云朝歌和贺莲房说着,“贺老太太……仙去了……”
不吃惊。
云朝歌早就已经猜到是这般的情况了,推门而入,只见头发花白的贺老太太安详的躺在床榻上,一旁坐着她的母亲,正在垂着头无声的流泪。
齐王听了这动静,也跟着他们入了府,一时间倒是把搜查一事给抛在脑后了。
他见贺老太太就这般走了,心下顿时有些慌乱,要知道贺家是肱股之臣,皇上发落贺家并不代表就此不重用贺家,也不代表贺家就这么一蹶不振。他怕就是怕日后贺家东山再起,到时候反过头来找他算账。
那么那时候,他可真是树敌无数了。
戚霆枭就跟在他们身后,见到这般情景,缓声问道齐王,“如今这般情景,您可还要再做些什么?”
齐王收回心神,故作镇定,反讽道,“本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王并非无中生有,带着证据来,定然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说着,他还打算让晏怀出手,继续派人手搜查贺府。
但没想到这时,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突然到访,手中拿着一份太后的懿旨。
这一变故,倒是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接旨。
“太后有旨,贺家老太太生前为人亲和正直,端庄大方,按照一品诰命下葬,钦此!”
贺老太太在生前同太后是手帕之交,当初贺家出事,她们为了各自保全自己,在皇帝责罚贺家时,贺老太太不让太后插手,如今她这般仙去了,太后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怪自己当初没有出手帮她。
贺家人接旨,顿时哀呼一片,像是贺老太太当初受了极大的冤屈,现在才得到伸冤一般。
齐王见到这般情景,若是他再执意搜查贺家,那便是对一品夫人大逆不道了,在贺老太太去世的节骨眼上,他若是兴风作浪,到时候太后找上门,他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待遇。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顾全大局,先行离开。
于是晏怀带着身后的一行人,跟在齐王身后悄悄离开了。
其实贺老太太死得并不匆忙,整个贺家都早有心理准备,一早就已经备好了很多丧事上该用的东西。
所以在筹备丧事一事上,倒也不马虎,整个葬礼也不草率,称得上是符合贺家一品夫人的头衔了。
云朝歌和贺莲房一手操办了丧事,皇家人也到场参加了丧礼,皇帝穿着一身白袍,领着贤妃和皇贵妃参加。
皇帝虽说已经把贺家贬了,但还是给足了贺家面子。
丧礼开始,皇贵妃和贤妃代替皇后进行吊唁,皇后早亡,皇帝没有再立后位,所以如今的后宫是由皇贵妃做主。
这一场丧事,来了许多达官贵族,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每个人心里都各怀鬼胎,但同时也看出了皇帝对整个贺家的态度。
虽然贺家如今看似败了,但实际上日后会不会东山再起,谁也说不准。
贺府上上下下笼罩在悲痛之中,这两日为了丧事,云朝歌也是忙里忙外,自顾不暇。
到了第三日出殡。她爹爹来了,但身侧却仍然带着茉姨娘,这倒是让整个贺家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些胆大的,直接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
云朝歌的母亲贺氏本就因为丧母而痛心,又听了这消息,顿时悲痛万分,自闭在房门中不出,就是不见这两人,也算是做到了眼不见为净。
如今她的父母亲已经和离,父亲还带着小妾来参加丧事,这实属过分了。
云朝歌气得双眸发红,直径冲去府门口见他们两人。
见到他们两人还是手挽手走进来的,顿时更气,连声道,“你们来作何?来看贺家的笑话?!”
云灏一怔,脸色顿时一沉,“这是什么话!你可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父亲?”云朝歌气笑了,提了提声调,“那日你同母亲和离,您便已经不再是我父亲了。这边也不再是您的老丈人家了!请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