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却轻轻地道:“回禀晋王爷,民女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陛下希望平定三国,统一天下。而平定三国,一统天下之前,首先要应对到访的三国的使者。”
她朝傅时绰看了一眼,而后移开目光,朝戚霆枭颔首示意,不用担心自己。
她既然赶来,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皇帝眉头紧缩,云朝歌时常会有些超出常人的法子,那些法子帮他在战争时期完成了很多旁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若是没有她,恐怕连平定安王之乱也不会一帆风顺。想到这里,他深深地朝傅时绰示意,“让她说。”
“晋王爷,你方才同陛下不也正是在讨论三国使臣的事情?”云朝歌说:“那三个国家,于国力也好,于兵力也好,都比不上我朝,但唯独在经史子集等文学创作上,远超我朝。”
云朝歌眉头微蹙,她虽然嫁给了戚霆枭,自己的兄长云旌也是习武之人,但云家是书香门第,她从小便在云灏的指导之下,饱读史书。
论其他的,帝国都远超于那几个国家,偏偏在这文学创作之上,不如那三个国家。
“想必他们此次来京,恐怕也会在这一点上来为难我朝的文官。”云朝歌垂眸,脑海里思考着对几个国家的了解。
她能赌的,就是在宫宴之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先杀了他们的威风,之后就容易多了。
她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戚霆枭与傅时绰彼此对视了一眼,这确实是一个法子。
“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皇帝问。
若是真的能按照云朝歌说的,搓一搓他们的锐气,在宫宴上确实更好给他们下马威。
这倒是有点像兵法上所说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云朝歌难道也看兵法?还是与戚霆枭成亲之后,耳濡目染?
她笑着回答道:“陛下,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军营之中训马一样,无论多桀骜不驯的马,只要第一次训的时候烈一些,以后这匹马便被驯服了。”
“只要把那三个国家的使臣当做烈马,驯服他们即可。”
“而且不光是那三个国家的使臣,包括那三个国家的君主,亦是如此。”
云朝歌说完后,戚霆枭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深知自己的夫人有比自己更大的雄图壮志,若是她为男子,将来必然会成为朝堂之上最明亮的那枚星星。
皇帝蹙眉,冷声问道:“云朝歌,驯服三个国家的君主,可不容易。难不成要用武力使他们屈服?朕从不认为要用武力迫使人屈服。”
“用武力让他国屈服自然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云朝歌说:“陛下是明君,自然不会选择这个法子。但,纵使这个不是陛下最想用的法子,也必须保持武力威慑,才能让周边国家不再对我朝有多余的想法。”
她说着,深深地看着戚霆枭。
这也是皇帝将戚霆枭留在京城的原因。
戚霆枭留在这里,就是足以威慑其他国家的存在。
皇帝和傅时绰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尤其是傅时绰,忍不住责怪地看了戚霆枭一眼。绝对是他将之前自己拜访他的事情的目的告诉了云朝歌,否则她怎么字里行间仿佛是在斥责自己似的。
皇帝颔首,示意云朝歌继续。
云朝歌又道:“但陛下最想用的还是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让其他三国归顺我朝。”
“可有办法?”
“有。”云朝歌立即回答:“需要用很长的时间,非一朝一日可以立即完成。民女不知陛下是否愿意敢于一试。”
……
御书房的谈话,持续了几个时辰。从天亮谈到了天黑,云朝歌与戚霆枭离开的时候,皇帝面色大喜。
他从未想过未来竟然还有如此可能。
云朝歌的一番话,让他豁然开朗,仿佛看到了未来统一三国之后的局面。
而傅时绰的脸色则复杂了许多,他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皇兄,臣弟突然有些后悔了。”
“哦?你有什么可后悔的?”
“臣弟现在突然觉得,戚霆枭不仅不能放他离开,云朝歌亦是如此。”
得此女者,将来平定天下,亦有大用。安王当年的眼光,真是犀利。如果当年云朝歌选择站在安王那边的话,或许如今的局面,早已不同。
甚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