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分为三六九等。与皇叔有交情,曾经为他和母后合谋的人,都处死吧。”程槛须的声音有些冷淡,语气却很成熟,丝毫不像一个小孩子。
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副将:“朕知道,你或许会觉得朕狠心。但如今朝局动荡,那些曾与皇叔合谋的人,朕不能用,也不敢用了。”
程槛须起身,走了下来,他扶起沈副将:“若是再有第二个像是皇叔一样的人,为了夺取中原,而选择抛弃整个勃辽的子民,未免过于愚蠢。朕此次也是杀一儆百,绝了有这种心思的人的后。”
沈副将道:“陛下,臣下只是一介武夫,自然不敢评断陛下。”
“戚将军与云朝歌如何了?”程槛须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的飞雪,“云朝歌献上来的方子,已经分发给太医院的人,熬制汤药了么?”
“戚霆枭与云朝歌如今还在内务府修养身子,倒是没有传出来什么旁的事情。太医院已经开始紧罗密布的熬制汤药,昨日已经开始分发给京城的老百姓了。”
“那朕便放心了。”小皇帝收回眸光,重新在桌后坐下,他喝了一口热茶,重新拿起折子,“沈副将,城中的百姓若是再出现什么变故,记得及时告知朕。朕绝对不能再重蹈皇叔的覆辙,让百姓糟了难。”
窗外的飞雪,还在不停的下着。御书房内,烧着炭火的炉子,吱吱的作响。
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几日之后,摄政王程廷晟的所有党羽,全部被判处了死刑,并且很快就动刑。
朝廷上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讨论程槛须手段如此狠辣,以后可说不好会是一个昏君。
内务府内,听完听风的汇报之后,云朝歌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淡淡的茉莉花香,从茶杯里传来。她将紫砂壶放在一旁,朝戚霆枭的方向看了一眼,“听风,我晓得了。晏怀那里,可还是没有消息?”
晏怀帮助过她和戚霆枭,但他名义上是摄政王程廷晟的人,不知道此次程槛须割舍程廷晟的党羽,会不会被牵连其中。
“很遗憾,将军夫人。属下与天枢并未打听到晏药师的下落,或许他已经离开了盛京。”
听风离去之后,戚霆枭起身,他的手上拿着一件斗篷,披在云朝歌的身上。
“小心着了凉。”
勃辽的都城,突如其来的下了一场大雪。住在内务府安排的院子里,屋子里也有炭火小炉子,可云朝歌的手脚还是冰凉的。
他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冷的手包裹起来。
“你在担心晏怀。”戚霆枭肯定的说。
云朝歌笑了笑,她回握着男人的手,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手背上的疤痕。此时,戚霆枭掌心内的伤痕,已经逐渐愈合,手上的布条也拆掉了。
“我是在担心他,他是摄政王的人,此次小皇帝兴师动众,或许会牵涉到他。”她轻柔的执起他的手,红唇落在他的伤痕上,“霆枭,你吃醋了?”
女人黑色的眸子,微微抬起,眼底带着促狭之意。
还没有等他开口,她的双手已经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晏怀毕竟帮助了你我,我想等雪停了,去向小皇帝求个情。”
戚霆枭左手微微用力,将女人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雪松的味道,或许是因为方才他从外面回来,身上席卷着的气息。
头顶传来他低沉隐忍又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声音,他抚了抚她柔软的长发,“好。”
应声而落的,是他解开了她发髻上的簪子。一头黑色的锦织绸缎的长发,散了开来。他搂着她的腰肢,两人双双的倒回到了床上。
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霆枭,你怎么突然——现在还是白天,若是一会儿莺儿他们回来了……”
后面的话,被男人滚烫炽热的吻,吞噬了下去。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间,她柔软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眸子微眯,脸颊诱红,满屋的春色,被红色的帘子所阻挡。
……
慈宁宫内,过去勃辽最尊贵的女人,此时再也没有了过往的骄傲。
她那一头青丝,变得枯燥,一夜之间,甚至白了头。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在那里,每天有宫女端饭过来,她煎熬的吃着,甚至会觉得恶心,吃不下。
一抬手,就将那桌面上的美食全部扫落至地上,而后语气格外不悦,带着怒气道:“你们现在就拿这样给畜生吃的东西给哀家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