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国太冷笑了一声,锐利的眼睛望向自己的儿媳,而后愤怒地说道:“老二家的,你以前讨我喜欢,就是因为你聪明伶俐。自从来到这戚府之后,你倒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了。这件事情还能算到我头上来?如果不是我每天苦心竭虑想着办法把云阳侯府维持下来的话,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能锦衣玉食?”
说到这里,她直接把一盘子荔枝狠狠的扣在了地上。
袁二夫人见司国太生了这么大的气,紧紧的抿上自己的红唇,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司国太却没有准备放过她的意思:“如果不是我这些年苦苦经营着,就凭你们这些小辈们,真以为还能有一席之地?除了每日赊账浪费之外,连一个能考取功名的人都没有,真是把脸都给丢尽了。想当年袁家也是几代状元的人,现在呢?一个个无能之辈,只知道仗着老侯爷的名声,在外面招摇撞骗。若不是为了他们,老身何必来这里丢人现眼?”
“婆母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现如今袁家不如当年,我们才只能来到戚府借助。咱们心中何尝不是憋着一肚子火。但想要拆散戚霆枭和云朝歌实在太难了,您也知道,那位有多聪明?”
袁二夫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耐着心子温柔地和司国太开解。
不为别的,那宫里还有一位皇后娘娘要忌惮。
戚霆枭一心一意爱护云朝歌,几乎对她言听计从,想要对他们挑拨离间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袁二夫人也曾经想过司国太提出的意见是否可行,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想当初袁硕也曾经说过,还是劝劝老太太,不要让她一意孤行。否则到时候难堪的还是袁家。
司国太听罢之后,直接从椅子上起来:“行了,老二家的你说这些东西我也不想听,就这样吧。都是些畏惧强权贪生怕死的货色,从今往后我也懒得管这个烂摊子。”
司国太气愤的离开了房间。
袁二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半响之后才终于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拳头。
……
又过几日,若盼莺儿照例来到夫人卧。
除了惯例端着一盘荔枝之外,她今日还到东厨为云朝歌讨来了一杯桂花酒。
把东西放到桃木桌子上,而后来到云朝歌的身边。
她正在写毛笔字,忍不住认真看了起来。
如果不是有长年累月的练习,绝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小楷。
怪不得将军对自己夫人死心塌地的。
云朝歌把上好的狼毫毛笔放到了一旁,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怎么了,不妨直接说。”
她伸了一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些僵硬手腕,来到桌子旁边坐下。
若盼尴尬的笑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听说那司国太和袁二夫人之间闹了矛盾呢。”
云朝歌顿了一下,纤细的眉头微蹙:“你且细细说来让我听听。”
“奴婢今日从前天路过的时候,听说司国太现在也不叫袁二夫人请安,是因为前一阵子吵了架闹了矛盾,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见袁二夫人了。”
竟然还有这件事?云朝歌的脸色微微一变,轻轻抿了一下红唇,清澈透亮的眼睛微微一转,然后声音悠扬婉转的问道:“这件事情已经持续了有多久,你可能打听到?”
“能倒是能,这么大一件事情恐怕整个戚府都已经传遍了。”
若怕回答说:“看来那婆媳二人已经是闹了别扭,奴婢之前听旁人说袁家人喜好奢侈,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来到戚府以后,夫人您一直严格给他们控制着银两的支出,这不就起了矛盾吗。”
“那这件事情再去打听。”云朝歌严谨的吩咐:“这事儿千万不要声张,及时回来告诉我便是。”
若盼转身离去,云朝歌垂下眼眸,继续拿起书看了一会儿。
夏天的天气过于炎热,就算是有桂花酒和荔枝解暑依旧没有办法完全带走她身上的火热。
再加上刚才小丫鬟讲的那些事情,心中总是有一些不安。司国太和袁二夫人起的争执,到底是为了做戏给她看?还是真的有了矛盾?
她也不敢确定。
云朝歌悠悠地喝了一口冰镇的桂花酒,红色的嘴唇抿着酒杯,一个红色的唇印就在那陶瓷酒杯上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