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有些局促的敲门声传来,还没有等云朝歌开口问是谁,门外已经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云夫人说你回屋里歇息了。”
云朝歌抿了一下红唇,二话不说,起身拉开了门。
夜已深,月色之下,祁靖川一袭黑衣,站在门外。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隐约的轮廓。
刚才在前厅吃饭的时候,云朝歌还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形似乎有些消瘦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连夜奔袭。
从南方到金陵城,一般至少要一个月的车程。他怕是骑马赶来,只为了见她一面。
但云朝歌还是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小巧的瓜子脸,微微地鼓起了嘴,气呼呼地看着他。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之后说道:“戚将军有什么事啊?这么晚了,来女子的房间门口可不好。”
月色温柔地洒在云朝歌的小脸上,白皙的瓜子脸,纤细的眉,小巧的红唇,微微地嘟起,正在生气。
她确实有些生气。
就算知道他确实擅长带兵,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就连兄长都不知道他在南方过的怎么样,她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若不是今天见到他,云朝歌心中的忐忑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扩大。
戚霆枭浅色的薄唇轻抿,早在刚来到云家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云朝歌生气了,八成是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差人送过来一封书信。
“朝歌。”他轻轻地唤着出声:“南方阴雨,书信容易沾水。那边安王的残兵数量不多,只不过分散在各个城内,奔波的时间较久而已。”
戚霆枭解释着南方的安王兵力并不可怕,他没有写书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他那句话说错了,又让本来就气呼呼的云朝歌更恼火了。
他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怪方才云灏伯父让他来征得云朝歌的同意,分明就是因为云朝歌这丫头在生他的闷气,让他来好好道歉,接受考验呢。
姜还是老的辣,云灏的这一计,让戚霆枭有些头疼。
听完他的解释,云朝歌冷淡地哦道:“这样啊。但即使安王的残兵不怎么厉害,你也可以托人告知我一声……而且,当时你明明知晓我就在这里,还不告诉兄长大人,甚至不来愿意来看我。饶是当时局势紧张,你担心我被安王寻到,也至少应该偷偷来看我吧?”
戚霆枭自然是来看过她。
就在陈乡绅的后院里,久久地看了她许久,最后又因为不敢相认,只能生硬地忍下来,离开别院。
他垂下眸,黑色的眼底,染上复杂的情绪。
云朝歌悄悄地抬起头看着他,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没有得到主人的抚摸与夸奖,而情绪低落。
明明在敌军的眼中,他是骁勇善战的战神,也是军神,令人闻风丧胆,根本不愿意和他在战场上相遇。
但在她的面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
云朝歌心中最柔软的一个地方,像是被触动了一般。
眼前的戚霆枭比她高很多,身形高大,挡住了不少月光。她轻轻地说:“戚将军,你现在能稍微弯一下腰吗?”
戚霆枭眼底有些诧异,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微微弯下了腰,凑到她的面前。
云朝歌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发。
戚霆枭:……
黑色的瞳仁,骤然有些缩紧。
她是把他当做小孩子了?
这让骁勇善战的将军心底有些不太舒服。
“其实我早就猜到啦。”云朝歌又摸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朝他笑了起来:“先前,你应该来过陈乡绅的家里把?就在后院里。虽然我不知道你藏在那里,但那时你应该在那里吧?”
那天晚上的月光和今天格外相似,很明亮,空中月明星稀。她睡不着,来后院逛了逛,听到有动静,但是瞧不见人。
后来想一想,能隐藏起来,不被她察觉的男人,除了戚霆枭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人拥有这个身手吧。
“所以我猜,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来看我了。当然,我没见到你的脸。再后来,我放在床边的香囊也不见了,应该也是你拿走的吧?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陈乡绅的家中,还能在不打扰我的情况下,能拿走我的香囊。那么熟悉我,身手又好,除了你,还能有谁?”
云朝歌眸子微亮,她一直相信着他,他不会就把她带走,就不再管她。他一定在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保护着她。
“陈乡绅恐怕也是你安排好的吧?”
戚霆枭哑然失笑,他微微用力,拉着云朝歌,来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