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马车里的人都向后仰倒,嘭的一声,刚才与黄湛说话的那人的脑袋直接撞在了马车上。
他骂了一句,“疼死了,怎么搞的?”说完,不忿怒气冲冲地下了车。
原来马车前面,有个小孩子。他手里的不浪鼓掉在了马车下面,小孩子想要捡玩具,马车夫担心撞到孩子,才急忙拉了缰绳。
小孩小心翼翼地拿住自己的玩具,抱在怀里,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巨大的男人。
他哇的一声就哭了。
黄湛不耐烦地从马车里问:“程道,怎么了?”
程道便是方才那个同他说盛京看起来不如西越国都城的男人,此时他正怒视着比自己矮了不知道多少的小孩,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就因为你这个小孩,我的头都被碰伤了,打算如何赔偿?”
他弯下腰,身上的戾气让小孩子红了眼眶,差点哭了出来。周围的老百姓见状,心中敢怒不敢言。西越人擅长打斗,身体结实,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根本过不了几招。
程道抓起小孩子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西越人擅长骑马打仗,亦擅长拉弓射箭。如今看来,西越人擅长之事,倒是可以再增加一条。”
一个凌厉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黄湛愣了一下,而后朝远处忘了去。只见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正冰冷地望着他们,红唇轻扯,一字一句地说道:“欺负小孩。”
周围的老百姓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里是盛京,是他们的都城。如今有异国人到访,确实不假。但是冒犯了他们国家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憋屈?
“就知道欺负小孩!还擅长骑马打仗,拉弓射箭呢,没看出来!”
各种奚落的笑声传来,程道和黄湛的脸瞬间一边,尤其是程道,不快地将手上的小孩甩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皆以为小孩子救不及时的时候,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将小孩子救了下来,放到了云朝歌的身边。
“将军夫人,孩子无碍。”
云朝歌嗯了一声,眉头微敛,朝西越国的使者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这里是盛京,不是诸位的西越。我们虽然欢迎各个国家的人来这里,但如果伤到盛京里的人,就还是要按照盛京的规矩办事。”
程道脸色难看,被一个女子教训,他心底咽不下这口气。
黄湛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此女气度非凡,非寻常人家女子。若是京城中的大户人家,或者官宦世家的女子,对我们此行不利。”
那女子身上的衣裳还有使用的金簪,都非普通人家女子能用得起的东西。刚才讲的那些话,犀利的很,将他们西越明里暗里贬低了一通,他们却又不能质疑。
恐怕绝非常人。
云朝歌回到府里后,将这件事告知了戚霆枭:“这西越国的使臣,是该好好地杀杀他们的锐气,否则就真的不将我朝放在眼中了。”
她说着,单手拖着下巴,逗弄着怀里的女儿。如今女儿已经快一岁了,比以前重了一些。每次云朝歌喊她名字的时候,她都会咯咯地笑起来。
戚霆枭好笑地将手中的书信放在桌上,走到她的身边,“你今日上街,与他们发生了冲突?”
“不然难道要看着盛京的小孩子被他们欺负?”云朝歌亲了一口女儿,将她重新放回到小床上,盖好被子,抬起眸,认真地说:“按照我朝的制度,西越国的使者来了之后,应当是朝见陛下的吧?”
“是。”
云朝歌黑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若是不然陛下接见呢?”
“怎么说?”戚霆枭问。
怕是她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捉弄那西越国的使臣。
但他确实支持的。
云朝歌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偏着头,微微一笑道:“按理来说,与陛下相对等的是西越国的君主。除非西越国的君主前来朝见,否则换做任何一个使臣来朝,都不需要由陛下亲自接见。”
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说法。
一直以来,只要是其他国家派来的使臣,都是由皇帝接见的,从来没有其他人接见过。
戚霆枭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是想让其他人来接见西越国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