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太子殿下似乎在军营内常常与贺莲房在一起,同太子妃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军营之中,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都在传言太子对太子妃愈发冷淡,可能和太子妃的娘家离不开关系。
白色的骏马一路疾驰,方才太子妃和太子讲的要他给她的哥哥加官进爵,让他格外烦躁。
凉风吹拂在身上,让他的心绪平静了几分。
有戚霆枭和云旌在,想必战局也会很快地平稳下来。
一连几次安王败退,在太子看来,那人已经是穷途末路。
再进攻几次,怕是仅存的守城也会沦陷吧。
骑马散心,熟悉的皇宫映入眼帘,宫里人见到他,无人敢拦,反而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颔首,却没有停下,反而继续乘着马,在皇宫里散起心来。
有宫人见他离开之后,窃窃私语起来:“太子殿下不是应该在军营驻扎吗,怎么突然回宫里了呢?”
“你最近没有听闻吗?就住在冷宫里的那位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又开始吹起萧来了。”
“你说那位啊,那还真是……”
皇宫角落里,无人愿意接近的地方,清冷落败的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在收拾打扮。
她抿了一下红唇,将前些日子安王差人送过来的绣有红梅花的白色斗篷披在了身上。
算算时间的话,那位也应该到了吧。
白色的骏马,在主人的命令下,堪堪地停在了冷清的宫墙附近。
它发出嘶鸣声。
不愿再往前前进一步。
清冷的宫墙内,只有黄了的枯萎的枝叶。
这里是冷宫。
皇宫内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
太子敛起眉,散步怎么散到了这种地方。
他从马背上下来,拍了拍马背:“在这里乖乖地等着。”
身为太子,他很少会来冷宫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此时迈入这里,周身的冰冷,让他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头。
冷宫里的每一个小院子,大门都紧紧地闭着。
偶尔能听到发疯的女人唱戏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凉。
再往深处走,冷气愈发地重。
在冷宫生活,是对宫中女人最残忍的惩罚。
她们余生都要在此处度过。
已经走到了冷宫的最深处,实在是无趣,呆久了人也不舒服,太子折身欲离开之时,远处传来阵阵袅袅的萧音。
悠扬婉转,音调凄凉。
他止住了脚步。
只听了一会儿,心中就有些难受和不舍,似乎曾经也有人为他演奏过这样的萧声。
小院子内。
披着白色斗篷的魏茗有些肿了的手,正持着萧,吹动着动人的音色。
她在这里呆的久了,又经常做粗活,手已经肿的不能看。
再也不像过去拥有纤细的玉指。
前几日,安王曾经遣人将这只萧送给了她。
他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冷宫里用这个演奏吧。”
魏茗皱起眉,思忖起安王的用意。
她擅长的是箫,曾经在那人的身边的时候,也被他说过她吹的萧最得他的心意。
悠扬婉转的萧声,不断地从小院子里传出。
太子迈开脚步,朝萧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太熟悉了,这萧声和以前魏茗为他演奏过的如出一辙。
无论是音调,还是音色,还有萧声之中的悲怆……
太子眼底少有地浮现出淡淡的忧愁,过往和魏茗生活之中的一点一滴,萦绕在心头。
他并非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
魏茗曾经很讨他的喜欢,他也愿意让她享受这个皇宫里美妙绝伦的一切,把上好的珠宝,锦衣玉食,差人送到她的面前。
往事如过往云烟,要不是她非执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也不会走火入魔,最终被打到这皇宫里最不适合女人居住的冷宫。
若不是当时魏茗的所为,她本应该比太子妃更合适那个位置。
太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停在了传出萧声的院子面前。
咯吱一声,院子的门推开了。
正在院子里吹着箫的女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乐器,抬起苍老的眸子,朝那里忘了过去。
她打扮的很认真,身上的衣物首饰都是安王送过来的。为了他们的计划能得以顺利实施,她每天都是这幅打扮,等待着太子过来。
太子走进院子。
他环视了一圈,这处的院子,绝非常人能生活的地方,清冷败落,没有生机,甚至连乌鸦那种孽鸟都不愿出现。
魏茗已经老了。
太子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过往享受了这个国家所有荣华的女人,她的美艳,她的少女气息,都不再存在,被时光携卷,离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