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从军营之中消失了的安王。
甚至连他的脸上都溅射上了血。
一双阴鹜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云朝歌。
云朝歌见过不少憎恶的眼神,但唯独安王的,带着死一般的沉寂,被他看了一眼,她甚至以为刚才有一瞬间,自己会死。
安王阴狠地看着她,眼底的憎恶与痛恨,几乎溢于言表。
军师告诉他,云朝歌这女人,一直都被戚霆枭保护地很好。陈乡绅与戚霆枭交好,所以那个老头子就收留了云朝歌,一直将她安放在后院之中。
难怪让他好找。
安王想到这里,忍不住地冷笑起来。压根就没人会想到云朝歌竟然就住在这金陵城中,还是住在一位乡绅的家中。
她一直都站在戚霆枭的身边,一直也帮着那位太子。
若是没有她,他才不信太子和戚霆枭能那么顺利就攻入他的军营之中。这女人隐藏起来的实力,可怕的很,让人不得不提防她。
安王压根痒痒,他狠狠地咬紧牙关:“云朝歌,你确实有几分本事,躲在这金陵城中,谁也想不到啊。”
他说着,提着锋利的往下落血的宝剑,一步一步地朝她逼来。
云朝歌脸色有些惨白,回到这里之后,她就摘掉了脸上的面纱,此时她的情绪如何,被安王看得一清二楚,她想要隐瞒都没有办法。
一个提着宝剑,杀了好几个人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大抵都会害怕。但她还是将母亲与弟弟护在了身后,隔绝了安王与他们。
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是为了她而来,不是为了云家。
只要她能找到安王的动机,或许就能与安王进行谈判,暂时稳下他,等待事件的转机。
云夫人贺氏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安王。
安王难道不是应该在和戚霆枭作战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金陵城中?
贺氏几乎没有思考,眼前的安王来者不善,有很大的可能会伤害到云朝歌。
她这个做母亲的,此时不站出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从后门院门口那里传来的血腥味,随着风,飘进院子里。
味道越来越浓,闻上一口就会觉得有些恶心。
贺氏差一点晕过去,她咬紧牙关:“安王——”
话还没说完,却被云朝歌截了过去,她比贺氏更快,冷静地质问:“安王殿下,您不在军营之中稳定军心,竟然跑到金陵城中,到底有什么用意?”
一军之首,竟然不顾那些为了他的胜利卖命的士兵的性命,逃出军营,来到她这里。
云朝歌打从心里瞧不起安王。
他根本对不起那些此时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军人!
安王如同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舌,阴鹜地看着质问自己的云朝歌。
他讥讽又自嘲地笑了起来:“云朝歌,你竟敢问我来这里是什么用意?本王现在兵败如山倒,已经没了一切!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本王不如太子,输给了太子,成王败寇,我认了。但我不甘心,太子能赢,无非也就是手里拿捏着一个你罢了。因为有你,所以戚霆枭那家伙在为太子忠心耿耿。我输给太子,只是因为我不行吗?当然不是!我输给太子,只不过因为我没有你罢了。”
云朝歌抿着唇,没有出声。
此时的安王,已经有些陷入疯狂。
他会输,并不是因为缺少自己,而是因为他不得人心,仅此而已。
安王见云朝歌没有回答,格外恼怒,他举起剑,对着云朝歌和她身后护着的人。
看得出来,云朝歌很紧张她的家人。
一个女人而已,见到拿着剑的他,竟然第一反应将她的家人护在身后。甚至连身体还有一丝颤抖,却义无反顾地保护着他们。
真讽刺,一个女人竟然都能做到这一步。
“云朝歌,我今日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举着剑,往前走了一步。
随着他的每一步前进,云朝歌冷静地往后退,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距离。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背后已经是冷汗淋漓,不知道外面是否有伏兵,不知道陈乡绅家中的护卫能不能救他们,更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眼前的安王。
“哦?安王殿下有什么目的,我洗耳恭听。”
云朝歌不卑不吭地回。
“你今日与本王离开金陵城,如果有了你,或许我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她听到这话,几乎快要笑了。安王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竟然还妄想着能够东山再起。他始终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输给太子,输给戚霆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