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惶恐的?”皇帝似笑非笑,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
冰冷的空气顿时之间铺天盖地的往房间里钻,戚霆枭虽然穿的暖和,但还是被冷气折腾的有些愣住。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清醒了几分:“可与变法有关?”
“或许是。”戚霆枭回。
他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皇帝笑着道,“你如今倒是有事情瞒着朕了。”
两个人不光是君臣关系如此简单,更是多年的好友。戚霆枭熟悉他的行事作风,他亦能看得出来他心中藏着事情。
“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那么多事情,都瞒着朕去做了。”皇帝虽然这般说着,但是语气却没有恼怒。
他吹了一会儿冷风,直到王公公劝说道:“陛下,您现如今的身子还需要修养,可不能这般吹风,若是感染了风寒的话,太医院的太医们又要怪罪老奴了。”
皇帝笑笑,“那就将窗户关上吧。”
他复看向戚霆枭:“朕相信你,这件事便交由你自己处理。无论是谁做得,哪怕是皇亲国戚,朕也给你处置之权,如何?”
戚霆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迅速的冷静下来,单膝着地,行了一个大礼:“谢主隆恩。”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起来吧。”皇帝说道:“若是与变法有关,那便是皇亲国戚朕也不会容允。”
变法,势在必行。
若是真的与变法有关,才导致有人行刺云朝歌,那便是他欠了戚霆枭,欠了云朝歌一个情。
戚霆枭抿着唇,沉默了半许之后,沉沉地点了点头:“臣明白陛下的意思。”
“西南边境有小股外族人来犯,军报可曾看了?”谈完云朝歌遇刺的事情之后,皇帝与戚霆枭谈起了其他的国政。
“臣下已经听闻,着手派陈将军前往。他是西南人,对那里的情况比臣下要了解。”戚霆枭道。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此事交给你办,朕放心。既然已经敲定了人选,那就让陈将军即日启程吧。”
陈将军非先皇遗老,而是新帝登基之后提拔的将军。年事虽然有些高,但是在用兵之道上确实也有些门道。
戚霆枭特意敲定陈将军前往平定西南的战乱,一来是因为他并不适合亲自前往平定西南战乱,如今云朝歌的安全还不好说,他必须留在盛京。二来,陈将军也是皇帝的人,此等做法可以帮皇帝稳固势力。
回到戚府的时候,因为化雪的缘故,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了。戚霆枭回到房间里,云朝歌正在看书,瞧见自己的夫君回来,放下手中书,却瞥见他身上的朝服有不少氤氲的痕迹,一下子就明白是因为化雪的缘故。
红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纤白的手指,轻轻地抬起,抚摸着他冰冷的脸。
女人的手指很暖和,抚摸着的时候,戚霆枭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也就是因为现在还是白天,所以他才能忍耐着没有直接抱着云朝歌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的手也很冰,抚上她白皙的双手的时候,惊得云朝歌小小的吃了一惊,“好凉!”她说道。
声音里还带着怪罪和娇嗔,有点生气似的,抬起眸子朝他扫了一眼,眼底带着轻微的一层愠怒。
只是浅浅的浮在眼上的一层,根本就不深。
戚霆枭方才才从外面回来,此时手自然是冰的。老人总是说,化雪的时候是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的。盛京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雪,如今化雪,自然比前几日还要冷。
他却变本加厉,手指捏着她柔软的脸颊,扯了一下。
“你回来以后就知道欺负我。”云朝歌好笑娇嗔地说着,将自己的脸从他冰冷的手中解救了出来,然后帮他宽衣解带。
“你是怎么搞的,朝服都能湿成这个样子?”将深色的朝服搭在一旁的屏风之上,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干净干燥的衣服,递给他,而后等着他自己换的同时,在一旁坐了下来。
戚霆枭虽然是侯爷的后人,但曾经也是一个人在军营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少不了会自己更衣,与其他那些官宦世家的子弟不同,没那么娇嫩。
这也是云朝歌一直心悦于他的一个原因。他身上没有那些官宦世家子弟的脂粉气,也从来不和盛京的那些世家公子去什么风花雪月之地。
盛京之中也有人说,这戚将军哪里都好,就是少了点人情味。好歹也是侯爷之孙,不至于连风花雪月的地方都未曾去过,也未免有些太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