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宁一张国色天香的俏丽容颜,此时那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丹凤眼之中,藏着无尽的怨怒。听到许国公的责怪,她隐忍了下后,不悦地扯起了红唇,“父亲大人,如今这许府大办家宴也是您的主张,为何此时却怪罪到了我的头上来?纵使没有女儿邀请戚将军来,其他官宦世家子弟皆数到场,父亲大人想要隐瞒许府上上下下的数十万黄金,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你——”头一遭被自己的女儿奚落,许国公气的胸口略微起伏起来,他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充斥着痛苦。自己一直宠爱着的女儿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对他这个做父亲的奚落起来。
“鹤宁,我晓得你还心悦于那个戚霆枭,但他心中全都是那个云家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何必要屈身于一个心中没有你的男人?为父大可以让你嫁的风风光光,饶是皇亲国戚,你若是心悦谁,为父一定能让你成为正妻!”
许鹤宁抿着红唇,一张俏丽的脸上,镌刻着满目的冷霜。在家宴之上,戚霆枭对云朝歌的维护历历在目,那便是真的心悦于她了,旁的女子无论有多么光彩夺目,也入不得他半分的眼。
他的眼中,除了他身边的那位妻子之外,再也不会容得下任何人。世间的其他耀眼的花,在他那里却没了任何颜色。
手指微微收紧,指甲不自觉地陷入了柔软的掌心。轻微的刺痛从掌心之中传来,许鹤宁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她矗立了许久之后,甩了一下衣袖,“只可惜女儿心中,并无其他人。”
许国公望着离去的许鹤宁,苍老如同枯木的身躯,缓缓地重新坐了下来。他屈起手指,轻轻地叩了一下桌面,一个小厮就跑了过来。
“国公爷,有什么吩咐小的。”
“今日家宴上,有什么可疑的人么?”
“回禀国公爷,按照您的吩咐,今日的客人都在暗地里一一排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人靠近库房,库房周围都是府上的人。”
库房里摆放着数十万两的黄金,若是被人发现那就麻烦了。看到戚霆枭的时候,许国公还以为他这次来,或许是以来赴宴为名,实际上是暗藏了他的下属,想要一探许府。
难道是他多想了么?
“国公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许国公扶着自己的额头,空着的另一只手摆了摆,“你先下去吧。”
“是,那小的告退了。”
……
一场盛大的雪过后,盛京城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云朝歌遭遇刺客一事,连皇帝也有所耳闻。皇后贺莲房甚至让人亲自送来慰问品作为抚恤。
“可是已经有了眉目?”皇帝问道。
盛京城的治安,一向安好。尤其是在有英国公那先例之后,皇帝更是看重盛京城的治安。但未曾料到,在惩治了英国公之后,竟然还有胆大包天的狂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朝廷的一品大将军的府上,行刺将军夫人和将军之子!
简直不把国家的法律放在眼里!
戚霆枭道:“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幕后之人是许国公这件事,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告诉眼前的一国之君。
许国公手如今只是一个国公,不再朝局之中担任一官半职。如今朝中却有不少他的门生,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而许国公最不该走的一步棋子便是他为了自己的女儿伤害了云朝歌。戚霆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伤害自己最心爱的夫人,无论是谁。
想要定国公爷的罪,可不容易。虽然知道幕后真凶就是他,但是也要有一个明面上的借口才可以。
所以,他目前还在按兵不动。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端起茶杯,茶盖撇了半下之后,低头抿了一口热茶。如今房间里很暖和,而外面很冷,喝完热茶之后,呼吸之间都是白色的水汽。
有些碍视线。
等到白色的水汽消失之后,他的目光才重新汇聚到戚霆枭的身上。眼前的将军不卑不吭的站在那里,身形挺直。
他记忆之中戚霆枭似乎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折腰过,从来都是顶天立地,是为人信任的将军。
皇帝淡淡地笑了一下,沉着冷静地开了口:“戚霆枭,你不光是朕的将军,也是朕的朋友。”
“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