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书房里的蜡烛,火光微微。
云旌放下手中的兵书,抬手捏了捏眉心的结。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已经几天没有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他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白琼洵已经有一阵日子没有来找他了。正如她说的那样,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云旌少爷,夜已经深了,您还未休息吗?”
自从程梦竹那事之后,他身边的下人都换成了小厮,让丫鬟都离开了。
云旌抿唇,嗯了一声,思忖片刻后,淡道:“帮我温一壶酒,送到书房里来。”
小厮热好了酒,端到书房里,寻思自家的这位主子,大晚上的一页书都没看进去,也不知这会儿还在这里熬个什么。他沉默了下后,小心试探,“云旌少爷可是因为白家那姑娘……”
“滚。”一个压抑的声音,从唇中挤了出来,“别让我重复第二次,明白了?”
……
云府。
云旃云旒私下聊的时候,正好谈起自己兄长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最近兄长有些怪怪的。每天失魂落魄,仿佛丢了魂似的。”云旒靠在石台子上,抬眸看着自己的哥哥云旃,“你觉得呢?”
“八成是因为白府那位白琼洵姑娘的事情吧。”云旃道,“也不知兄长是怎么想的,明明喜欢的要紧,却又偏偏放手。现在可好,人没了,不来找他了,他又失魂落魄,和换了个人似的。”
“这事,我们要不要同姐姐说一下?”云旒问。
云旃思忖片刻:“是个办法,我去写一封家书,送到将军府,问问看姐姐的看法。”
兄弟二人点点头。
家书送到了戚府,云朝歌看罢之后,唇角微扬。看来自己的哥哥现在已经意识到了白琼洵对他的重要性了。
早点知道,不就好了吗?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人家白姑娘的重要性。
云朝歌想罢,回了一封信,让莺儿交给云旃云旒。
云旃云旒看完信,将云朝歌出的法子记在心上,而后来到云旌的书房门外,敲了敲门,“兄长,我们能进来吗?”
得到应允之后,两人才进来。
云旌瞥了他们一眼,问道:“何事?”
云旃道:“我听闻这段时日,白府似乎正在给白琼洵白姑娘张罗婚事,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有这福气。”
云旌握着毛笔,一滴墨汁,落在了纸上。他望着纸上的墨汁,心情烦躁的将毛笔放在一旁,而后将弄脏了的纸直接捏成了一个纸团,丢在了一旁。
“我知道了。”
云旃和云旒彼此对视了一眼。
就一句“我知道了”?没有别的话了吗?兄长到底明不明白如果白父真的给白琼洵张罗婚事,他们两个恐怕就真的没了缘分。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云旌问。
云旒摇了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一件事要告知兄长。”
“好,此事我已经知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出去吧,我还有公务要忙。”说罢,他低下头,看着铺在桌面上的军报,沉思片刻,努力将刚才弟弟们说的话,忘到脑后。
深夜,云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眼前就仿佛浮现出白琼洵的一颦一笑,他猛然起身,哑然失笑 了一声,而后沉沉的捏了一下自己的眉。
听到她可能会与其他人成亲,他心中酸涩痛苦,如同喝了陈年的老酒,苦涩不已。
许久后,他靠在床上,想起之前妹妹云朝歌同他说过的话。
“哥哥,你若是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话,那时候可能就晚了。”
还真是一语中的。
云旌捂住自己的脸,自嘲的笑了起来,还真是和她说的一模一样,等白琼洵不再缠着他之后,他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中早已有一个角落装满了他。
……
白府。
白琼洵正在屋子里看书卷,伺候在她身旁的小丫鬟轻轻的道,“小姐,这些日子,您是同那云府的云旌公子闹翻了吗?”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家小姐去缠着那云旌公子了。
白琼洵漫不经心的将书翻到了下一页,眉头微皱,“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没心情听他的事情。”
小丫鬟抿了下唇,点点头。
“帮我拿点水果过来吧,我看书看的有些乏了。”
小丫鬟到东厨去帮白琼洵拿水果,几个小厮从她身边经过,正在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