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国家的利益,毁了戚霆枭想要解甲归田的梦。
但他必须这么做。
戚霆枭无可取代,朝中百臣,尚不如他一人!若是没有他,周边那三个国家早就蠢蠢欲动进攻边境了,只是因为有他,那三个国家无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暂时憋着。
正是因为他在。
傅时绰一五一十地与皇帝诉说着自己的看法,一直从天明,聊到了天黑。
二人甚至连晚膳都没有享用,房间里的蜡烛静默地燃烧了一整晚,期间只有王公公进来帮忙换蜡烛。
一直到天边的太阳终于出来,黑暗的天空渐渐染上了白色,皇帝与傅时绰二人均有一些疲惫了。
傅时绰喝了一口早就凉了的茶,放下茶盏:“皇兄,这便是臣弟的见解。臣弟不才,帮不了皇兄太多,唯有一片为国的忠心。这天下将士,缺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少了戚霆枭。若是没有了他,整个盛京、不,整个国家和天下的百姓都会生灵涂炭。”
皇帝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坚持了,他揉了揉自己困乏的眉心,哑着嗓子说:“时绰,这件事容朕慢慢地想想,你且先回吧。”
傅时绰点了点头,行了一个礼之后,离开了御书房。
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御书房内,皇帝望着还未喝完却早已凉了的茶,长长地叹了口气。于私心而言,他赞同贺莲房说的,同意戚霆枭解甲归田,一国的安全和重任不该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而傅时绰的话,也有些道理。
若是没有戚霆枭,周边的三个国家恐怕已经攻打过来了。
王公公走了进来,将已经燃烧快要殆尽的蜡烛吹灭了。
“陛下,天已经亮了,您该歇息了。”
皇帝此时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如此明亮了。他和傅时绰有关戚霆枭的事情谈了一晚上,结果还是没什么进展。
之后的几天里,除了处理朝政之外,皇帝仍旧在为此事发愁。
戚府内,戚霆枭下朝回来后,来到云朝歌的房间,却没有瞧见她的人。
“夫人呢?”他问。
“回禀将军大人,夫人今日带着莺儿和若盼上街去了。今天东市那边的集市可热闹了,想必是去凑热闹了吧。”
戚霆枭:……
他还未回来,她便已经上街散心了。这些天他一直在军营里住着,今日下了朝,匆匆赶回府上却得知她带着丫鬟出门了。
云朝歌拎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回来时,正好瞧见自己的夫君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还没开花的树,忍俊不禁。
平日里戚霆枭很警惕,她时常还没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就被他察觉到了气息。
或许是因为军人的缘故吧,他的感官比旁人要敏锐上不少。
可是今日却不同,她都走到了院子里,戚霆枭却还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云朝歌朝若盼和莺儿比划了一下,让她们不要出声,然后将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了她们,示意她们先离开。
若盼莺儿非常有默契地接过东西,脚底生烟,一溜烟的就跑了。
后院里这下就只剩下云朝歌戚霆枭二人,她现在双手空空如也,正适合恶作剧。
云朝歌唇角勾起一抹狡黠俏皮的笑容,脚下动作轻轻,生怕惊到了自己这位五感敏锐的夫君。
她悄悄地溜到了他的身后,踮起脚尖,还是有些吃力,但勉强算是能够捂住他的眼睛。
女人暖暖的温软的手一下子就将他的眼睛牢牢地给捂住了。
似乎还能感受到戚霆枭的睫毛微微一颤,像是一把小刷子似的,搔着她的掌心,有点痒痒的。
云朝歌正准备让他猜猜自己是谁的时候,就听到戚霆枭说“捂够了吗,溶溶”。
“……”她有点没意思地松开了双手。
怎么就猜到了呢?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云朝歌有点郁闷,抬起眸子不悦的瞥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埋怨。
戚霆枭好笑的捏了一把她的脸,揉了揉。
她身上的味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淡淡的花香味,沁人心脾,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不管用什么香膏都不会有这个味道。
“溶溶,我天天晚上抱着你睡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擦着云朝歌敏感的柔软的耳朵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