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院回到后院之后,云朝歌便是去了贺氏哪里,正是看着自己的弟弟旒哥儿在母亲这里胡搅蛮缠,不过是七岁的孩子,正是不想用功偷懒的时候。
前世云旒出生的时候,一位大师给他卜了运势,说他这一生特别是小时候都需要规避着水,否则断然会为其所害。前世云旒死于溺水,也确实是印证了这位大师说的话,最终是一语成谶。
看着闹腾的弟弟,云朝歌险些红了眼眶,今日她是怎么了,净是想要哭鼻子。
于是拿出往日的严厉之色:“旒哥儿,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堂里面读书吗?怎的在母亲这里偷懒?”
云旒从小到大在云家最怕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云灏,一个是他的母老虎姐姐云朝歌。于是一头栽到贺氏怀里说道:“姐姐坏,我不喜欢姐姐。”
贺氏看着这怨家似的姐弟两,也是头疼不已。
云朝歌掩下热泪,这才说起正事:“母亲,如今我想着,咱们院子里的水池多了些,瞧着却是过犹不及了。特别是旒哥儿院外的那一出池塘,瞧着浅实则很深,不如过几日将水给放干了回填做一处花池也好。”
说着又是引据当年大师说的话,贺氏点头:“溶溶说的是这个道理,赶明就回填了吧。”
贺氏点头应下,云朝歌待母亲喝完安神药歇下之后,才从凝眉阁出来。
虽然阻止了云沐跟着父亲去河道,阻止了他就近害云灏的机会,但是云朝歌终究是不放心。
云朝歌将自己的贴身令牌交给莺儿,“兴庆街哪一家振兴镖局,不止是押运货物,你将令牌和银票交哪去,告诉他们是我说的,派两个顶级镖师一路暗地里保护父亲哥哥的安全,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知道了姑娘。”
莺儿拿着东西施施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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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歌父兄二人一大早便动身巡河去了,日子哗啦划过。
四月初一是二房的喜事,又是这二太太邹氏的生辰。那邹氏原是惯会伏低做小的,今年却一反常态,准备大办宴会。
如今想来,可不是眼瞅着大房的所有家业都要是二房的,狼子野心的贪婪显露呢!
过了芙蕖院的这一道墙,便是二房的地界,从前她最喜欢去找邹氏和堂妹云朝阳谈心,觉得她们更会比严谨自持的贺氏懂自己的心思,如今没想到竟然是避如蛇蝎一般。恨不能立刻将此地焚了。
跟着贺氏进去之后,二房会客厅已然是宾客满堂了,中等的熏贵人家的气派。
云灏和云沐兄弟二人,虽说都是嫡出,但是里面可是有些文章的。
当初云家家主,云朝歌的祖父迎娶了信阳侯嫡女为妻,生下了云灏和云明月姐弟两个,在信阳侯嫡女亡故后,又娶了信阳侯庶出的小女儿为续弦,生下了云沐。
不过如今云灏只是一介白身,帮着料理府里和生意上的事情,远不如自己父亲位高权重,所以这才是二房想要拉她们下水的原因,嫉妒这种东西只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大嫂和朝姐儿来了啊,快进来坐。”
贺氏笑道:“今日你的生辰,我们怎会不来。”
邹氏笑得敷衍,云朝歌怎会看不出来,云沐才是因为自己的中途插手,才失去了去河道的机会,二房心里只怕更恨上自己三分。
今日邹氏的宴会能够办得如此的像样,一方面是因为借着她们大房的脸面,另外便是这邹氏的姐姐嫁的是云阳候世子,那可是云朝歌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婆母,怎会不知道这大邹氏是一个最喜欢讲究排场的人。
“说起来一件事也让大嫂高兴,我那大姐姐近日带着侄子回来祭祖,他是个像你一样温和有礼的性子,你们两个必定说得来话。”
邹氏的一席话在云朝歌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这一世怎的这样早就要遇见袁浚,她记得上辈子第一次见他是自己父亲身亡半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她们家里面的重担交给哥哥云旌,自己心里苦恼,才是让袁浚趁虚而入。
难道因为自己阻止了云沐巡河之事,冥冥中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母亲,我坐着嫌闷,先出去走走。”
贺氏她是因为父亲和哥哥离家心情不佳,便是由着她去。
“大嫂,朝歌快十三岁了吧?”
邹氏跟着贺氏闲话,贺氏看着女儿亭亭玉立的样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朝歌就变得懂事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样,当真是长大了:“是啊,五月的生辰。”
邹氏面上一喜说道:“那就离及芨不远了,你和大哥也得着手这丫头的婚姻大事了。”
贺氏出身名门望族,自然知道姑娘并非是及芨之后才相看人家的,若是有好的人选,十一二岁定下来的都大有人在。于是她和颜悦色地说:“若是有好的,弟妹不妨帮我留意一二?”
“好说,大嫂可将此事托付于我。”邹氏笑得越发的灿烂了。
云朝歌走出席间,呼出一口浊气,挺直了自己的腰肢,便是她这辈子拼尽了全力,也不会让二房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