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房就听话地把小案台搬到了床上,然后把太子需要处理的公文与战报都拿了过来,而后拿着砚台,在那里磨墨。
太子不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她一般都保持安静,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处理了几份公文,眼睛有些酸涩,于是干脆揉了揉眉心。
不经意之间,他抬起头,朝身边帮他碾墨的贺莲房扫了一眼。
午后暖阳,透过窗户,照入房内。
一层暖暖的光,勾勒出贺莲房的身影。
恍惚之间,太子以为自己看到了云朝歌。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句:“云朝歌?”
“太子殿下?”
贺莲房碾墨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怔了几秒。刚才太子喊的名字是云朝歌,不是她的名字。她没有听错……
太子缓过神来,自嘲地苦笑了一番。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起云朝歌,真是没出息。
“无妨,把其他的公文都拿过来吧。”
他将已经批好的公文交给了贺莲房。
贺莲房将砚台与墨块放到案台上,道了一声好,折过身离开房间,到旁边的书房内去搬其他的公文。
太子靠在床上,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幕。
贺莲房确实与云朝歌有几分相似,但是性格却有很大的不同。恐怕这个世界上,都不会再有云朝歌那样奇妙的女子。
他现在甚至有些想念她了。
想到这里,太子无奈地轻轻地摇了摇头。云朝歌与戚霆枭的事情,他很清楚。身为太子,他还没有必要去做夺自己爱将心爱之人的事。
太龌龊了。
但当时将贺莲房留在身边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身上有云朝歌的影子。
所以他才将她留在自己的身旁。
贺莲房回来,怀里抱着一摞文书,她把东西放在案台上之后,想了想:“太子殿下,您现在还有恙,最好还是少处理一些文书。戚将军那里还有战报等着要与您汇报呢。”
太子点点头,让她在那边坐下:“你就在这里陪着我。”
贺莲房愣了一下,嗯了一声,就在旁边坐下来。
……
连绵的阴雨天气,让太子身上的旧疾复发,格外难忍。
贺莲房陪在他的身边,按照宫中中医的要求,每天帮他更换身上的膏药。
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太子很多次都忍不住看到贺莲房的时候,都会误以为自己看到了云朝歌。
一日夜里,贺莲房照顾完太子,离开屋子,遇上正来准备禀告军报的戚霆枭。
“戚将军。”贺莲房轻轻地叫住戚霆枭,“太子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天早上吧。”
戚霆枭默了下,瞥了一眼贺莲房,而后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的伤情如何了?”
贺莲房叹了口气:“之前只是染了风寒,但最近这日子,阴雨连绵不断,旧疾又复发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彻底。宫中的中医虽然送来了药膏,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的次数多了,现在效果没以前那么好了。”
她愁眉苦脸,有些担心太子的伤情还没有好,安王的部队按捺不住,攻了过来,到时候就只能靠戚霆枭与云旌两人。
戚霆枭并不会安慰除云朝歌以外的女人,他只好点点头,留下一句“辛苦了,麻烦照顾好太子殿下”,随即离开。
又过了数日。
贺莲房将太子批阅完的文书拿走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太子一人。
这段日子,太子妃从来没有踏入过这里,只有贺莲房陪在他的身边。
起初,他的目的并不算单纯,他只是透过贺莲房看另外一个女人,但时间久了,她的声音,她的笑声,还有她紧张时的样子,在不知不觉期间,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房。
他渐渐地意识到,他不再把贺莲房当做云朝歌的影子。
他喜欢上了她。
贺莲房回来的时候,端着一碗刚才太监送过来的八宝粥。
她刚推开门,就听到太子叫她:“你过来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贺莲房奇怪地哦了声,将八宝粥放到桌子上,刚刚来到床前,床上的男人探手用力,竟然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眸子微睁大,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不可思议,不解太子的用意,又不敢乱动,怕碰到他的旧伤口,只能面色局促,趴在他的怀里,怯生生地问:“太子殿下?您这是?”
“让我抱一会儿。”太子说。
贺莲房的耳尖有些红,她抿了下红唇,闷闷地哦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与云朝歌长得有几分相似。
当时太子留下她,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许久之后,男人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她脸有点烫,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