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一口一口蚕食的痛苦,在身体中逐渐蔓延,脸上早已是湿淋淋的一片,黑色的碎发,黏在了额头上,脸颊上。
时间的流逝,云朝歌感受不到。她只希望自己身体里的痛苦可以快一点结束,但每当痛苦缓解没有多久,更让她难以忍受的疼痛就会再次袭来。
偶尔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会过来,看看她的情况,见她还活着,只会轻笑一声,然后说道:“命还是挺硬的,不过勃辽的蛊毒可没有那么好抗的。你好歹也是一个金枝玉叶的世家小姐,何必在这里受苦?”
云朝歌此时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现在垂着首,听着眼前女人的冷嘲热讽,只能动一动嘴唇。
“哦,我猜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了吧?”女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汉人像你这样的比较少,他们一般被中了蛊虫之后,没有多久就会投降了。”
“不过看样子,你还能再熬上几天。”
女人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她与守着云朝歌的人吩咐了几句,“这个女人如果快不行了,记得来喊我。”
太后的命令是,只要这个女人不死,随便怎么折磨都可以。摆明了就是要给她一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戚霆枭的夫人,他们勃辽就不敢拿她怎么样了?
于勃辽人而言,汉人就是罪大恶极。如今落在他们的手中,还没有死,已经是太后仁慈了。
云朝歌被太后带走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晏怀的耳朵里。他在摄政王府上,消息总是很灵通。
摄政王程廷晟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看来太后也等不及了啊。”
无论是戚霆枭还是云朝歌,这两个人未免有些太倔了。换做是过往,太后恐怕早就将这两个人给处死了,若不是如今的勃辽现在需要用得上这两个人,恐怕他们已经没命了。
晏怀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仿佛云朝歌被抓也没什么关系,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程廷晟多瞥了他一眼,而后收回了探究的视线,没再多说什么。许久后,他随意的问了一句,“戚霆枭那里开口了么?”
“殿下。”晏怀语气平静,“您忘了,这件事并不是我经手的。”程廷晟对他多有疑虑,并未将戚霆枭被关押在哪里告诉自己。这个男人能做到摄政王的位置上,除了和太后的奸情之外,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本王倒是忘了,看来是这段时间的事情有些太多了,我都糊涂了。”程廷晟说着,笑笑道,“你先下去吧。”
晏怀行了一个礼,离开了房间。刚刚走出之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如今他不能表现出对云朝歌被抓的一点关心,否则就很有可能被程廷晟看出来。
如今不管是勃辽的疫情,还是需要用云朝歌当做突破口,从戚霆枭的口中问出他手握的十万秘密精兵,都需要将她留下来。
就算太后生气动怒,也会留她一条命。
晏怀阖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忧虑。云朝歌此次怕是要忍受痛苦,但只要能活下来,便比什么都好了。他叹了口气,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勃辽的蛊毒,天下闻名。云朝歌此前只在书中读到过,如今亲自体验了一把,连命几乎都要赔进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几天,只知道这些天,她每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就会被人为的救回来,然后翻来覆去的忍受蛊虫被中在身体里的痛苦。
慈宁宫中。
“云朝歌怎么样了?”太后冷淡的问。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这是前一阵子带回勃辽的稀罕玩意,她很是宠爱。
“回禀太后殿下,云朝歌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怕是想从她的口中问出东西,比较困难。”
“哦?”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抚弄波斯猫的心情也没有了。她扫了一眼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嬷嬷,“你给她用了蛊虫么?”
“按照太后殿下的吩咐,使用了养了十年的蛊虫。只不过云朝歌比预想中的还要能忍耐。”
一般汉人几乎没有几个能像她那么能忍耐的,女人想到,养了十年的蛊虫被种在身体里,别说是女人了,许多男人都受不住的。
太后手指抚弄着怀中的猫咪,半许之后,她说道,“也罢,本来就是为了给她一点教训,现在看来给她的教训已经足够多了。先把人放出来吧。”
女人点了点头:“是,太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