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浪费了他两个时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吐露的云灏:“给我牢牢地看着他,敢让他跑了,谁放走的,我要谁的命。”
言毕,安王甩手,愤然地离开了密室。
营帐内,他将酒杯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声斥责道:“你们可真有本事!兵分两路,夹击戚霆枭和云旌,竟然还能打败!?饭桶!一群饭桶!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死伤数千人,军草军粮使用不计其数!
竟然拿不下戚霆枭和云旌其中任意一人!
安王愤恨地等着营帐内的每一个人。
身份尊贵的将领们纷纷低下头,跪在地上:“是我等的疏忽!”
“少来这套!”安王将军讯直接丢在那群将领的面前:“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带出来的兵是怎么输给戚霆枭和云旌的!”
戚霆枭也就罢了,竟然连云旌带的兵都比他的强上数倍。
军师眼睛狡猾地转了一圈,他想了想,上前道:“安王殿下,请您息怒。现在并非没有战胜太子的计策,只不过……”
谈笑间说着凑上前,压低声音,与安王说了什么。
……
深夜。
黑色的天空,暗沉沉的,只有清冷的月亮,悬于天空之上。
繁华的皇宫城内,最清冷败落的地方,自然属冷宫。
这里的人,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她们活着,但是还不如死了。
东宫的冷宫,位于冷宫的西北方。大片枯萎无人照顾的枯树枝,遍布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一点生气。
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凄惨的乌鸦叫声。
就连宫女和太监深夜都不愿意从这里走,听说市面上的不少鬼话话本都是流传自这里的故事。
一个偏僻清冷的宫内。
败落的小院子里,一个身形岣嵝的女人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针线,缝制着粗麻破布的衣服。
她的手不怎么巧,手上已经被针线扎满了血口。
月光缓缓地照在她的脸上。
女人虽然已经变得苍老丑陋,不再像往日那般雍容华贵,但还是能通过轮廓辨认出来,这位在冷宫里做着粗活的女人,就是以前盛极一时美艳绝伦的侧妃——魏茗。
身后传来一阵有些吵杂的声音。
而后是脚步声传来,最后停在她的身后。
魏茗不动声色麻木地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对身后的来者没有一点兴趣。
“魏茗,你现在的处境这么凄惨,就没想过去改变?”
安王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语气讥讽。
他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环境格外凄凉,很难想象这里可以常年住人。
正常人在这里住上一旬半载,恐怕身子都会出事。
魏茗听出了安王的声音,但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来。
“原来是安王殿下。”她兴趣寥寥语气麻木地问道:“不知道今天是刮了哪阵风,把尊贵的安王殿下吹到了我这个凄凉破败的小院子里?”
院子里,格外冷清寂寥。
夜已深,深夜的风总是格外的冷,即使魏茗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斗篷,却抵挡不了多少风寒。
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在冷宫住久了的人,都会染上风寒这个毛病,她也不例外。在这儿住了段时间,她日渐苍老,身体也越来越糟糕,宫中的人虽然会送饭过来,但送过来的也都是五谷粗粮,对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魏茗而言,难以下咽。
安王的目光落在魏茗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世事变迁,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想象的出来当年那样一个风华绝代享尽人间美好的女人,竟然落魄到如今的地步。
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句,世代炎凉。
魏茗见安王久久没有回答,放下了手上的针线活:“安王殿下,您还没有回答您怎么会在深夜来我这里。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身份尊贵,屈身来这里,可惜了。”
安王背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听出魏茗口气中的讽刺,他也没有恼怒,反而笑了笑,干脆坐在了魏茗的对面。
“你能忍受现在这样的生活?穿这样的衣服,吃这样的饭,还要每天做粗活?魏茗,你原本可以不必这样。”
魏茗兴趣乏乏,甚至不愿再和安王过多交谈。
“安王殿下,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挖苦我的话,那就没必要了吧。我现在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做粗活习惯了也就罢了。如果没什么事,您就轻便吧。毕竟被人看到您半夜来一个冷宫女人这里,恐怕会传出来什么绯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