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完后,御书房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戚霆枭倒是没想到皇帝会在此时轻而易举地就放他离开繁杂的朝堂,任他归隐山林,不再询问。
“怎么了?过于意外,没有想到?”
“倒是想过,只是未曾料到陛下会让臣下在这时候解甲归田。”他淡淡一笑,“她知道了,会很喜悦。”
皇帝无可奈何:“与朕讲话的时候,还要提一句你的夫人。戚将军啊,现在整个京城和西越东楚南蜀三国都知道你是个宠爱夫人之人,惧内啊。”
实际上,戚霆枭并不惧内。
无非是云朝歌有什么要求,他都同意。
这怎么算是惧内?只不过他宠着她,她有百般的意见,他都愿意听。
皇帝听完后,扶了一下额头,这不就是惧内吗?也罢,自己手下的大将军竟然是个惧内的男人,说出去倒是会让其他三个国家笑话。
“当然,是在签完盟约之后,朕才会同意。”皇帝说道:“之后如果如云朝歌料定的那样,天下太平,朕就不再打扰你们。但,如果有一天,天下纷争再起。”
他话音未落,戚霆枭已经淡淡地道:“那臣下愿意重新骑上战马,为北唐效力。”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扯了一下唇,“那是最好。”
等到戚霆枭离开之后,守在御书房外的傅时绰才缓缓地走了进来。方才皇帝和戚霆枭的谈话,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皇兄,你当真想要放了他和云朝歌?”
“不想,但答应的事情,自然要信守承诺。朕既然已经答应了云朝歌,如果她能帮朕摆平那三国,朕便允诺他们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若是真的不愿意放他们离开,现在也来得及。”傅时绰道。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如今还来劝说朕,看的出来你倒是很喜欢他们二人。”他拍了拍傅时绰的肩膀,“北唐人才济济,对自己的国家有些自信。”
傅时绰愣了一下,半响后亦笑了。
“是,皇兄。”
……
自从三国都将与北唐定下盟约之后,云朝歌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在府上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书,再与若盼莺儿到街上散散心。
有戚霆枭的同僚的女眷邀请她参加家宴,她也全部推辞了。
今日日暖风轻,她靠在摇椅上,漫不经心地享受着还没有进入季夏时节的好天气。
再过上一段时间就要进入季夏了,到时候气温升高,外面就没这么舒服。
还真是一眨眼就快到夏天了啊。明明去年这个时候,她还不知自己能否活下来,从南滇到勃辽,一路追随,最后才重新与戚霆枭在一起。
想着想着,心里最想念的那个男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云朝歌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就是刚刚下朝回来的戚霆枭。他摘下了官帽,身上却还穿着黑色的朝服,萧杀之气,难以掩饰。
他平日面对她的时候,总会收敛起身上那冷漠带着血腥气的杀气。
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消除?
有的时候他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杀气,云朝歌虽然也害怕,但一想到那也是属于他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就像现在,他沐浴在暖阳之下,克制着自己收敛着杀气,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透露了出来。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她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笑了笑:“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云朝歌哦了一声,眉头微抬,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让我猜猜,是不是和同盟签约有关系?”
大街上老百姓都在讨论着北唐要和其他几个国家签订盟约,同时四个国家也会开展交流。
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计划着要去其他三国游历,增加自己的见识。
戚霆枭顺其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他坐在摇椅上,微微用力,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猜猜。”声音里带着笑。
“难不成北唐的文官将盟约的条件提的更高了一些,此次盟约北唐获益更多了?”
这回总该猜对了吧?
“有一部分,其他的呢,还能想到什么?”
戚霆枭漫不经心地捏着她柔软的小手。
软软的,与他晚上轻抚过的肌肤一眼,如同那京城之中最有名的雪团子点心似的,让人爱不释手。
这样一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在安王之乱和勃辽的时候,敢于拿起刀枪。
他以后再也不会让她这双手触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