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想起了什么,“这些日子,似乎没有人再上门打扰你休息了?”
她总觉得这些天府上很安静,那些盛京世家的女眷似乎没有再上来打扰云朝歌。贺氏身为云府的女主人,倒是也曾经经历过这些。有些疲倦,但又是世家女眷的必经之路。
云朝歌道:“听闻是戚霆枭与府上的人吩咐了什么,大概是不然那些人来打扰我休息吧。”
养胎的日子,多少有些无趣。何况还是冬天,没有多少能做的事情。
冬天天黑的特别早,云朝歌也不能去院子里晒太阳。无奈之下,她只好有事没事就在戚府的药房里研究自己曾经与晏怀聊过的药物的方子。
她平日里的乐子没有多少,如今便是只能研究药方来打发时间。
莺儿便伺候在她身边,帮她拿药抓药。
云朝歌倒是过的也挺快活,她想起以前与晏怀聊医术的日子,不免有些怀念。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勃辽侍奉在小皇帝身边,又过的如何。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这些荒唐的念头抛出脑外。
莺儿见状,小心的问道:“夫人,您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若是不舒服来的话,赶紧让大夫帮您看看吧?”
“身体无妨。”云朝歌道,“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听说戚霆枭这些时日都在军营内,她便觉得这事也不太要紧,不必告诉她。
莺儿皱起眉,但是见主子都这般发话了,自己一个下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贺氏见状,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的女儿有些乐子寻,已实属不易。她当年怀着云朝歌的时候,也总是烦闷无趣。
今日亦是如此,云朝歌在屋子里研究着她感兴趣的方子。
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痛和收缩,让她手中的药杵一个不稳,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夫人!您没事吧?”若盼匆忙赶了过来。
云朝歌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肚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满是苍白的冷汗,她咬紧牙关,自小腹而来的收缩剧痛,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什么。
“若盼,扶我回屋,然后告知母亲大人,我大概是临盆了。”
一听到“临盆”儿子,若盼脸上也浮现出慌张的神色。虽然夫人已经怀胎十月,但是听闻大夫说,还要再过几天才会生呢,这怎么突然就提前了?
“是、是!”若盼急忙匆匆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朝歌朝屋子里去。
此时云朝歌的脸色已经白的无法细看,她的嘴唇没有了血色,黑色的发丝紧紧的黏在了脸上。
贺氏听闻女儿临产了,急忙去招呼产婆。
而屋子内,云朝歌躺在床上,莺儿一直帮她擦着脸上的冷汗。她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她懂医术,所以更清楚此时的疼痛倒是正常的。
“若盼……”她气息微弱,轻轻的开口,声音弱不可闻,若不是若盼耳力不错,怕是已经错过。
“夫人,您可是有什么需要的?”若盼担忧的问,“您现在要好好的存着些力气,切莫多说话。”
云朝歌颔首,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只是戚霆枭此时不在她的身边,她有些不安。于是,她努力嗡动着嘴唇,声音孱弱:“若盼,派人前去军营,将我如今之事告诉霆枭。”
若盼明了,点点头。
戚府上上下,乱成一团。谁也未料到云朝歌生产的日子竟然提前了,不光有人前往军营告知戚霆枭,还要有人将此事汇报给宫中。
刚巧今日又是一个吉利的日子,盛京城中格外热闹,就连大夫和产婆都来的不及时。贺氏无奈,只好亲自照顾着自己的女儿。
“朝歌,不会有事的,莫担心。”她轻轻的说。
云朝歌艰难的扯出了一抹微笑:“我晓得。”
“你现在少说话,保持着力气。等一会儿产婆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
一匹白色的骏马,在盛京的石板路上驰骋。如同雷雨天黑幕之上的闪电,经过小道,有人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刚才可是有人骑马过去了?”
“没有吧,是不是你眼花了?我倒是觉得刚才好像有一阵风呢。”
戚霆枭脸色阴沉,喝了一声“驾”,白色的骏马则比方才更快的疾驰着。
一个时辰之前,当戚府的下人来到军营,告知他云朝歌临盆,往日冷静的男人,眼底多了一分慌乱。